她双眼锃亮的看着他,就着美色卡嚓卡嚓的啃苹果,柏暮成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铁都不会举了,胳膊好像要扭筋,他忍无可忍,冷冷的说了一句,“还练不练?不练我挂断了!”
“哦哦别挂我马上!”她迅速过去洗了手,也开始锻炼,柏暮成过程中还不忘喝斥她:“动作标准点儿!别偷工减料!没吃饭么你!”
门口,柏靖宇悄悄退后两步,掩上了门:“妈,别做梦了!他在指导人家锻炼身体……估计是队里的人,肯定不是姑娘啊!哪家的姑娘架的住他这么凶神恶煞的吼?”
基于比学赶帮超的精神,夏朝蕊练了很久很久,早上闹铃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酸的,迷迷糊糊的伸手,在手机上胡乱点了两下。
然后柏暮成的声音传出来:“小夏?夏朝蕊?”
夏朝蕊一个激零,一骨碌爬起来,抓起手机:“柏队?”
柏暮成道:“阳光妇幼医院有人报案,发现一具死婴,你尽快过去。”一边就挂了。
夏朝蕊急急爬起来,这才发现内部系统已经给她弹了通知,只是她没听到,她光速洗脸换衣服,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冲了出去,等到的时候,柏暮成早已经到了。
发现死婴的地点是在医院后面的绿化带,痕检的人正在勘察现场,法医在做尸表检查,一边道:“初步确认是用柔软的毛巾捂住口鼻,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两点钟。”
柏暮成站在一旁,正在听人汇报情况,旁边的医生道:“这孩子除了先天性的唇腭裂,也就是兔唇,还有比较严重的肺炎,前天刚刚入院。”
这是夏朝蕊头一次注意到工作状态下的柏暮成。
他一贯是严肃的,但此时的严肃与平时的面瘫似乎又有些不同,他下颌紧崩,精气神儿是提着的,眼睛扫过来都似乎刀锋劈过,整个人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正在听取,观察,分析,判断……冷静而严苛,带着肃杀之气。
夏朝蕊收回目光。
痕检的人正夹起一张小纸片,放进证物袋,就是一张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发的广告纸,花里胡哨,比名片稍大,但现在,上面却用签字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与其恶心的活,不如赶紧去死。”
夏朝蕊仔细看了看,轻声道:“这是不是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也是兔唇,或者其它面部有缺陷的人?”
柏暮成倒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不由转头扫了她一眼。这时,分局的人带着两个人过来,道:“柏队,家属不同意解剖。”
柏暮成一皱眉。
如果法医认为死因不明,需要解剖,其实是不用通过死者家属同意的,但这具婴儿尸体,死因其实很明确,现在只是追查凶手的问题。
这几个人穿着打扮比较土气,看上去也不整洁,伤心中,还掺杂着些迷茫与说不出的如释重负。
柏暮成很快察觉到了他们的情绪,浓眉微微一压。
为首的男人正狂抽着烟,被他看的低了低头,嗫嚅道:“孩子死都死了,还折腾啥,折腾出来也没啥用处。”他抹了一把泪:“这孩子命不好,一生出来就是个豁嘴子,死了也好,下辈子投个好胎。”
旁边的女人轻声啜泣起来,男人道:“我们不想找啥凶手了。就这样吧。”
夏朝蕊在旁边,实在忍不住道:“孕期明明有排畸检查,唇腭裂可以查出来的,你们没查吗?”
男人僵了僵,别着脸,含糊的道:“我们穷,哪有那闲钱。”
那怎么还有钱抽烟?夏朝蕊很生气,上前一步还想说话,柏暮成随手按住她脑袋,把她转了个方向。
这时候队里的人也陆续赶到,柏暮成把跟家属打交道的事直接交给了分局,然后安排其它人在周围排查走访,他直接带着夏朝蕊进了医院。
夏朝蕊气忿忿的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你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抛下了一个包袱!兔唇又不是不能治!就这么死了,别人也就算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们怎么能一点都不难过……这都什么人啊!”
柏暮成看了她一看。
这姑娘很鲜活,很感性,她在办案中,总是很容易就投进感情,难过或者生气,并不会因为看的多了就习以为常。他刚来的时候,还因为这个训斥过她,说她不够冷静。
的确是不够冷静,可是却难能可贵,让他不想苛责。他沉默的按住她脑袋,略微用力让她半靠在墙上。
然后他看了一眼手表:“给你三分钟,调整一下情绪,我们开始工作。”
她看了他一眼,有委屈,有不满,然后她乖乖的深呼吸了几口,垂下眼,轻声道:“工作吧。”
柏暮成点了点头,两人先去了医院的监控室。
除了需要特别注意的病号,后半夜其实是不查房的,而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之后。
监控中,十二点四十五分,清楚的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他进了1303病房,很快出来,怀里抱着婴儿,迅速从楼梯离开,而病房楼后门的监控,也拍到了他抱着婴儿出去。
夏朝蕊忽然抖了一下,柏暮成看了她一眼,转头叫管理员把这几天的监控全都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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