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忍不住教导他,“这么大的人了,不该不注意自己身体。”
宁端垂眼看看席向晚,心道五十步笑百步,但还是点头,“好。”
席向晚迎着宁端了然的视线,有那么三两分心虚,但很快给自己找了理由,“我原是要用的,母亲说出门得好好装扮,将我按在镜子前硬是坐了快两个时辰,刚起身你就来了……可不怪我。”
她说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确实色彩和身旁的姑娘家们比起来,实在是过于暗淡了一些。
可席府一家人都在丧期中,这点小事自然是要注意的。哪怕到时候出了丧期,席向晚也不能就大摇大摆地穿得大红大绿花枝招展,恐惹上麻烦。
“花了近两个时辰,我竟也不知道他们折腾了什么。”她好笑又无奈地说道,“我这不还是和原来一样?”
话说到这儿,排在席向晚和宁端前面的两个姑娘家终于忍不住面色古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席向晚,心想她到底是谦虚一下还是炫耀一下?
“你今日……”宁端想了想,直白道,“比别人都美。”
席向晚失笑,轻轻屈膝回以一礼,“承蒙褒奖。”
以宁端的脾气和性子,能夸出口这一句,已经很了不得了。
席向晚笑盈盈地将最后一小块糖画咬进嘴里,随着队伍的缓慢移动,又向前跨了半步。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能远远望见用布匹和木板搭建起来的九宫了,那头人声鼎沸,似乎很是热闹,难怪这么多人即便在这儿排队等着,也一个个不愿意挪开。
席向晚这边张望着九宫,宁端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侧的一群新妇吸引。
那些看起来十分年轻、头上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也正三三两两地排成队伍,可她们队伍最前方的却不是什么游戏或摊位,而是一扇大开的门。
那门是通往外城的,这宁端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新妇涌在这儿究竟是打算做什么的。
“宁端?”席向晚喊了身旁人一声,正要问他想不想买个糖人,却见宁端面上带了些难得一见的疑惑看向一侧,便也心生好奇看了过去,“怎么……”
她的视线落在那群摸钉的新妇身上,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看宁端,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端面色正直冷淡,收回来看向席向晚的视线却带着不解。
有什么好笑的?
席向晚朝宁端招招手,待他乖乖附耳侧过来,才小声道,“你别盯着那头看,她们在摸钉,被人看见会害羞的。”
摸钉?
宁端沉吟着直起上半身,将这个词和先前的桃花灯放在了一起,准备将席向晚安稳送回席府之后就去问问王虎这两个隐藏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灯会的某处突然响起了两记响亮的鼓点声,将各处的人们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席向晚也不例外,她转向鼓声传来的方向,有些好奇,“怎么了?”
“今夜最难的灯谜,被人解出来了。”宁端却似乎明白那鼓声代表什么。
“先前那小贩提到的灯谜大赛?”席向晚立刻想了起来。
宁端颔首,“今年有些灯谜是翰林院出的,难度不小,看来有人夺了魁。”
“既是比赛,就有奖励。奖品莫非是御赐的?”席向晚倒是不怎么羡慕,江山代有才人出,她见过的才子能臣可不少,等过些年,甚至能将那些人的名字列出来给宁端去一一笼络发掘。
宁端摇头道,“奖励是嵩阳长公主私库里出的。有她的赞成,今年灯会才如期举办。”
席向晚了然点头,“却不知道长公主送给那头筹的是什么珍宝了。”
她可还记得国公府回来之后,长公主给她“压惊”时送了多大的一份礼物,那礼单列出来,都和普通的世家里头庶子下聘礼的架势差不多了。
“既然是上元,送的必定是应景的东西。”宁端却没关注这些,他在都察院忙着别的事,灯会相关也是偶尔从旁人口中听说一二。
可他不知道自己今日会和席向晚一道来逛灯会,现在后悔没多了解些也为时未晚。
否则,他或许能去参加灯谜大赛,拔得头筹将那奖品送给她的。
长公主旁敲侧击地告诉过宁端那是好东西,只是他当时脑子压根没转过弯来。
不过席向晚自持不是该参加灯会的年轻人,今日也只想带着宁端好好体验上元习俗,对通报灯谜大赛头筹的鼓声只起了那么点儿兴趣,就又忘到了脑后。
可这队伍实在是动得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个头,席向晚最后还是悄悄问经过的小贩买了盒小巧的一盒酥,里头放的是小巧的酥饼,小孩儿也能一口一个吃进去。
席向晚买了却自己没吃,将油纸包塞进了宁端的手里,心虚道,“你先吃。”
宁端看着她不知为何半个身子躲到自己影子里,依言伸手拈了一个送进嘴里。
而席向晚借着宁端高大身形的掩护,将周围都扫了一遍,确信一没熟人,二来也没人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悄悄也够了个酥饼,在宁端背后低着头一下子就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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