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夫人含笑看了一眼席向晚的小腹,道,“不知道你这儿什么时候才有动静。”
席向晚连连摆手,“祖母,您还是先催二哥吧,他都这个岁数了还没成家,您看这像话吗?”
“你二哥和我交过心了。”席老夫人老神在在,“他从前没个定性,我才催他;如今他有个死心塌地想娶回家的姑娘,我便耐心等他将那姑娘家娶回来好了——听说也是你认识的人?”
席向晚便将银环的事情细细讲给了席老夫人,听得她长吁短叹感慨不已,“确实是个好姑娘,不容易,你二哥总算长了一回眼睛。”
祖孙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席向晚才将前一晚的梦说了大半出来,半真半假道,“我醒来便想,若是那时候真被三房拖下了水,或许整个席府都要遭殃也说不定,这样一想,梦却像是真的似的。”
席老夫人失笑起来,“咱们席府的各个库你又不是没见过,哪来你曾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前朝当时留在皇宫中的物什,小半被当时逃难的宫人偷走,大半则是留在了宫中,充了如今的国库,怎么会让私藏下来?便真是有赏赐,那必定也是高祖堂堂正正赐下来,入库记好的。”
知道了梦中席元坤说的事情不是真的之后,席向晚的心放下了一半。她道,“那曾祖父特地留下来的,是不是也只有祖母先前交给我的那枚玉印了?”
“正是。”席老夫人缓缓颔首。
席向晚轻吸了口气,才道,“樊家的事情……祖母听说了吗?”
“晋江楼着火,樊家嫡长孙不翼而飞,城中那一夜那般混乱……”席老夫人叹息道,“我便是已经老了,也该猜到樊家恐怕是出事了。好在那个时候,因着你不愿意,而没有将你许给樊家的嫡长孙,不然如今受苦的人里,恐怕……”
席老夫人没有将话说完,但席向晚明白,席老夫人是后怕自己若是定亲给了樊子期,这时候要么被牵连在内,要么亲事泡汤,左右都讨不了好去。
她轻轻拍了拍席老夫人的手背,口中轻声道,“樊子期不是要娶我,我猜想他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亲事,将玉印夺走。”
席老夫人神情一怔,“这和玉印又有什么关系?”
“樊家在各地搜寻有年数的小件玉器已经有些时候了。”席向晚道,“从岭南那头传回来的消息看,至少也是六十几年。而且……那樊子期虽然面上表现得深情款款,其实却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娶我必定是出自于别的考虑。”
席老夫人面上的表情沉静了下来。她沉思片刻,才道,“你嫁妆中的玉器几十件,如何确定就是那玉印?”
“原先只是觉得玉印的来历和时间都对得上,便细查了一番。”席向晚道,“而后便发现那枚玉印是前朝末代皇族中宝令公主的私印,想必祖母是听说过她的。”
席老夫人果然轻轻叹了口气,她道,“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自然是听过她名字的。传闻她是唯一一个活着逃出了皇宫的皇嗣,后来却一直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这般重要的身份证明,若她安然无恙的话,不应该被旁人获得。或许当年……她是被樊家的人给救了?”
“不像。”席向晚摇头道,“樊家若真救了她,知道玉印有别的用处,那怎么会漫无目的地搜索各种玉器?应当是目的明确地找细长的白玉印章才是。”
“你说得有理。”席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玉印在我手中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事,不想一送到你手中便……”
“祖母可知那唐新月也是樊家派来的人?”
席老夫人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那樊家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们或许早就猜到玉印可能从曾祖父手中流传下来,却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将唐新月派来,又使计叫樊子期娶我。”席向晚淡淡道,“但这玉印在我手中,他们如今想要回去可没这么容易。”
无论宝令玉印能用来干什么,席向晚都不打算让樊家得到它。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席老夫人突然道,“你曾祖父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装着前朝财物的箱子,但也是存了一些遗物在祠堂中的。”
席向晚一回想,确实席府的祠堂里头是存着一些先祖遗物的,只是她从前也不曾去看过,“都有些什么?”
“都是些不真正值钱、对他老人家来说却十分宝贵的东西。”席老夫人笑着说道,“你一会儿过去给先祖上香时,自己看看便是。”
席向晚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到了午饭时分便在赵嬷嬷的提醒下起身,将席老夫人扶去了正厅里,一家人和乐地用了饭。
只不过有席老夫人的一句话,一桌子男眷这次没再放浪形骸地喝酒,也免了又有谁喝醉的事情发生。
在大庆习俗中,新妇回门归去的时间是没有限制的,甚至有些与夫家不合的,当日就直接住在了娘家的事情也有。
席向晚倒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令宁端难堪,因此只准备吃过晚饭便在宵禁前赶回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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