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跟着笑,“你大哥大嫂的孩子,你比他们俩还操心!”
“那是。”席向晚皱皱鼻子,小心扶着齐氏进了内屋,才道,“我可是比大夫都早知道大嫂有喜的事情,这还是我第一个小侄子小侄女,自然要上心一些。”
齐氏还没听说这档子事,好奇道,“怎么说?”
于是席向晚又将观音托梦这番说辞拿出来翻来覆去讲了一次,最后忧心忡忡道,“因此,我去还愿的时候,替大嫂腹中的孩子求了一签,却不是太吉利……”
一直笑嘻嘻的齐氏果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什么签?”
“中签。”席向晚直白道,“看签词的意思,是需防范身旁小人,才能安稳度过。”
王氏和齐氏顿时对视了一眼,想起了如今被放在席元衡府中的那个透明人。
“我下山时便和祖母商议,不如大哥和大嫂就先搬回府中来住?有我和母亲近里照顾着,大哥不在时也能放心些。”席向晚劝道,“只待到平安生产,想来大哥也不会太介意。”
齐氏有些意动,但又犹豫道,“我倒是无碍,只是你大哥他……”
席向晚笑着按住她的手,“担心什么,大哥若不来,那你一人来也好,养胎又用不着我大哥。”
王氏瞪大眼作势要拍席向晚,“还没定亲的姑娘,嘴里没大没小说什么呢!”
席向晚笑着将头顶递到王氏手底下,撒娇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在意这些作甚?又没外人在一旁听着。”
王氏到底是没忍心,轻轻拍了一下就当过去了,“等你大哥晚些时候来了,再同他仔细说说这件事。”
“昨日传来的消息可是吓死我了,”齐氏岔开话题,上下打量席向晚,“好在今日见到阿晚,还是安然无恙的。若是四房那事真发生在阿晚身上,我非把那包氏的满嘴牙齿都给打下来!”
齐氏是武将之女,说话自然也直白得很。
席向晚闻言笑了笑,“四房如今恐怕也恨得想将包氏的牙齿打下来,只是那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四房做的亏心事难道还少?”齐氏不以为然,“席青容小小年纪手里都有了人命,也就祖父愿意惯着,报应这不是早晚会来?就让他们狗咬狗,大房还正好清闲一些。”
“包氏不足为患。”王氏摇头轻叹,“昨日闹了那一场后,包氏已被老夫人关在祠堂日日对着祖宗灵牌反省了,镇国公府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席明德自然是想将昨日在诗会上发生的事情直接掩埋的——他在官场这么多年能活下来,又不是真的傻子,难道能看不出昨天究竟是谁暗怀鬼胎先设的局?
但镇国公府可不准备就由着别家的人在自己府中为所欲为。
大理寺最终如何判决,还是要看镇国公府和席府两方势力的角力结果究竟如何。
……说实在的,侯爵和国公,没什么可比性。
等大理寺的判案结果出来了,包氏也就能跟着栽了。她如今撑着不倒下,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能尽快将席卿姿嫁出去、不受影响罢了。
等她倒台时,若是可能,席向晚也很乐意将秦昊天、秦妈妈、以及金莲这些名字都拉出来,再给包氏多添一些麻烦。
可一个包氏倒下了,并不代表三房也跟着完蛋。
席府的三爷还在金陵当差,三房的妾室唐新月也仍然是席明德心中最可人的那个,三房一脉死不了。
席向晚转了转手中茶杯,笑道,“作恶多端必自毙,三房总有要完蛋的那一天。”
不仅是三房,四房和二房……若是挡了她的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并拔出。
席府已经几乎烂到了根里,便是从泥里挖出来重新种一遍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蛀虫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就是蛀虫的现实。
席卿姿不安稳地睡了一晚上,起来之后立刻带人去了祠堂见包氏。
祠堂里条件有限,包氏穿得朴素了不少,见到席卿姿后,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好似刚刚生死离别归来似的。
席卿姿擦着眼泪道,“母亲,席向晚简直欺人太甚,竟让您沦落到了祠堂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别怕,”包氏将席卿姿抱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我还撑得住,只是你的亲事要紧着些了。若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在那之前就定好亲事!”
“若是母亲真因为席向晚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席卿姿愤恨道,“我嫁人之后必定从她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包氏却摇起了头,“她小小年纪手段如此阴险,你不是她的对手。若我不在了,你好好听月姨娘的话,她不会害你,反而会帮你,知道吗?”
席卿姿泪水涟涟地点了点头,“母亲,我已经让人传信给父亲了,等他回来,一定可以将您救出去的!”
包氏不忍心告诉她就算是席存学回来了,也无法拧得过镇国公府这条大腿,“好,等你父亲回来。”
席卿姿在祠堂待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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