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问,“为何?”
“上回有几个教了的,都被开革了。如今能接到活的,皆是在自家关起门来做,连左右邻居都瞧不见。”
萧明珠沉着脸,心中恼火。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做过后世有的东西,来博人欢心。
可不管是蓝胖子,还是粉红猪,这里的人都当成怪物,没一个懂得欣赏。
做小吃做点心?
乡下地方原料都凑不齐,别说牛奶,白糖都是特别稀少金贵的东西,上哪儿弄去?
还是上回靠抄美娘的络子,才总算小赚一笔。
如今竟被她斩断财路,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萧父能考秀才,家境在乡间还算是不错的。
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也不必辛辛苦苦下地劳作。但在萧明珠眼里,远远不够。
想想美娘那日胸前挂的银锁,腰间悬的玉佩,她可是一件没有!
这妇人早瞧出萧家小娘子是个心大的,试探着道,“要说姑娘花容月貌,合该投胎到富贵人家才是。如今还得成天操心家计,真是委屈了。”
就是!
萧明珠心中怨愤更深。
从前,她觉得只要自己穿越,肯定能呼风唤雨,走上人生巅峰,不用再当受气屌丝。
谁知老天为她实现了愿望,却给了个太低的起点。
她要是能穿到名门世家,哪怕当个庶女,肯定也能出人头地!如今困在这个乡下地方,还哪有她的用武之地?
她叫那个便宜爹考个举人进士,她好做个官小姐。她爹却说她异想天开,自己没天分,家里也供不起。
叫她兄弟去经商,又说她糊涂猪油蒙了心。正经良民不是不能做点小买卖,但要当真入了商籍,便成了贱民。
前几天,还听爹娘暗中商议,想给她订门亲事。
对方是在乡学里念书的一位童生,家境跟萧家不相上下,人也端正本份。
可那有什么用?
萧明珠算是看透这个世道了。
会读书比不上会投胎,从童生秀才到举人进士,再到做官,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她的青春有限,才不要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婶子有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
妇人微讪。
这小娘子白生一张好面皮,但为人处事,着实一般。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说了吧。
“姑娘别怪我唐突,有句老话,叫宁做大家婢,不做穷家妻。如今就有个极好的人家,想要挑几个才色出众的婢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极好的人家?”
妇人道,“姑娘莫问,问了我们也不知。只知这回要人的牙婆,却是湖州城的官牙。想必能有的去处,非富即贵。但姑娘一介良民,又是秀才之女,只怕这事……”
能成!
湖州城里,最好人家,不就是汉王府么?
就不是汉王府,其他官宦人家也行啊!
如大观园里,袭人晴雯那些丫鬟也能过着副小姐的日子。她一身本事在乡下无人欣赏,去到富贵人家就不一定了。若博得主子青眼,做了侍妾,将来再母凭子贵……
萧明珠怦然心动后,立即展开了行动。
双河镇,叶家。
惨遭“摆尾”的美娘,这回被罚自去打她那个升官发财络子了。
然后,她就招了私助二人,叶蓉和田家闺女。
当然,巷子里想学的人很多。却没人再敢仗着熟人,来强行加塞。
在帮娄得月打赢官司,还得了皇上御赐之后,美娘在镇上人心中,是越发有脸面了。
且她如今又重视衣着,小姑娘不管在家还是出门,总是衣着得体,插银佩玉。
听说她还从芜城带回一小瓶香露,每天抹了,花香清雅,十分好闻。
寻常人走到她跟前,先就自惭形秽了三分。还哪里来的底气,要这要那?
顶多软软的哀求几句罢了。
美娘倒不是不念旧,爽快放话。说将来生意做大,肯定还要更多人手。让大家自回去先练着,若有机会,她肯定还是先提携熟人。
邻居们能得这句话,都挺高兴的自回去督促女儿媳妇了。
而巷子里的田奶奶,在家也是越发有份量了。
从前田大娘还嫌婆婆多管闲事来着,如今怎么着?
要不是靠着多管闲事的田奶奶,闺女能有脸面,去跟着美娘学手艺么?
只看叶家那小丫头,原比她女儿还不如,可人家上月也赚了足足一吊钱!连田大娘这辈子都从没赚过这么多。
就算没通过针线铺的考试又怎样,还不是跟着美娘一起接活?
所以美娘如今在镇上,尤其是桂花巷子的人缘,可是空前的好,谁家有好事都不忘她。
然后最早的小跟班叶蓉,只觉压力山大。
上回考核,只会一个攒心梅花的她,自然被刷了。
含着两眶眼泪回家,还得了叶氏好一通大笑。
然后端出盘鲜肉锅贴,跟女儿说,“你才学了几天,如何跟做了那些年的那些婶子姐姐们比?敢去就已经很勇敢了。咱不灰心,好好学,过几年总能上榜。”
大概是锅贴太好吃,叶蓉勉强被安慰到了。
如今美娘教她打络子,越发认真。也开始动起脑筋,要如何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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