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是邻居。
但隔着好几条街,彼此也不算很熟。
要说燕成帝早年的家,也比这里好不了一点。
不过是因为落魄皇族,住在离皇宫更近的贫民窟而已。否则,他怎会娶到徐贤妃?
因家小屋窄,很快,听到孩子哭声的屋主,已经走了出来。
这是个细眉细眼的寻常汉子,跟徐贤妃足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显老实。正是徐贤妃的亲哥,汉王殿下的亲舅,徐通。
薛慎虽跟徐通不熟,但毕竟住得近,对此人还是有所耳闻。
徐家是不富裕,可在徐贤妃飞上枝头后,徐家也没有找上门去打抽丰。反而约束着家里人,安份度日。
也正因他们这份识趣,燕成帝反肯照拂一二。
象徐通如今就在京城一清闲衙门,领着份闲职,算是白给他一份让全家温饱的俸禄,不时还送些时鲜玩意儿。
否则,徐家小子怎能悠闲的蹲门口啃甘蔗呢?
这东西在南方不算什么,可运到北方,就算是个稀罕物了。
象寻常人家,都是吃不到的。
只可惜,傅惜华却没留意。
因为甘蔗这种东西,在伯爵府里,都是榨了汁水才会呈到主子跟前。象这样蹲路边大嚼,她还以为民间就是这种吃法,十分嫌弃。
只是如今得知这个被她嫌弃,并惹哭的孩子是徐家之子,傅惜华脸上的梨涡,也再笑不出来,僵在那里。
她还记得后世,这徐家人虽没做大官,却是憨人有憨福。很是得了闵柏厚待,还给了爵位的。
如今还想求人帮她给宫中带话,留下好印象的,倒是先得罪了人,可如何是好?
但老实人徐通看孩子没有大碍,便没有追究的意思。
“好了好了,莫哭莫哭。回去爹给你洗洗,就能吃了啊。”
又皱眉望着傅惜华,“你们赶车也注意一些,好在只溅了一身泥。要是有老人孩子出来走动,撞到了呢?到时可要吃官司了。”
说完,他抱着孩子就要回去,傅惜华赶紧把人叫住了。
“徐,徐大爷!”
她想下车说话,毕竟显得礼貌一些。可地上实在太脏了。
那个长得极好的下等武官,还故意高声道,“小姐可千万别下来,万一我们溅了你一身泥,可是赔不起!”
看徐通人老实,并不讲究这些,傅惜华便不啰嗦,直接从车窗里递出一只精致盒子。
“……我姓傅,乃是永定伯爵府的五小姐。因从前入宫,与贤妃娘娘有过数面之缘,也曾得她照拂。今日恰好路过,听说她娘家在附近,便给你们带了包香料来……不想下人无礼,误溅到府上公子,倒是失礼了……这盒子里这是我自己配的菊花香,倒是比外头买的强。”
重阳将近,互赠菊花香料之类,表示祝福,倒也算应景。
只这恰好路过什么的,全是鬼话。
永定伯爵府无论往哪走,都不可能路过他们这贫民窟。
徐通虽然老实,这最基本的常识倒也晓得。
只人家一个年轻姑娘特意来献殷勤,就算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是一番好意。
且这盒子,一看就不便宜。所以徐通老实摇头道了声谢,却说香料金贵,并不敢收。
这香料其实不贵,都是挑的边角料,凑合着配的。
傅惜华就是笃定了徐家人出身低,看不出东西好坏,才拿来便宜货哄骗。
要说贵重,还真只有那只盒子,算是个精致东西。
见果然蒙骗过关,傅惜华将盒子递给跟车丫鬟,硬是塞在那小孩怀里。
徐通见此,才道了声谢,算是收下了。
只他也不白收人家东西,又叫家人抱了匹宫中赏赐的好缎子出来,当作回礼了。
见还白赚了匹缎子,傅惜华心中得意,假假道,“其实我今儿来,还有几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显然就是要讲。
看徐通木讷,薛慎知情识趣的接了话。
“小姐尽管说。若是好话,谁不听呢?”
傅惜华满意的睨他一眼,道,“我听说,前些天汉王殿下为了一个民女,跟地方大臣作对,在皇上跟前告了一状。虽不知究竟如何,到底殿下身份金贵,怎么也不该为了个民女大动干戈。如今朝中大臣们对此面上不说,但私下颇有微词。若是闹大,只怕对殿下及娘娘清誉有损,且大臣心中膈应。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一声,只望不要怪我多言才是。”
这是她琢磨许久的话,觉得若是传到徐贤妃耳朵里,顿时能挣个贤明懂事的名声。就算皇上听了,不也得夸她一心为殿下着想么?
徐通一听,都吓着了!
他没有想去沾妹妹和外甥光的意思,但也一心盼着他们好来着。
真要是引起大臣们的公愤,那事情会不会变严重?
说来妹妹本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就因出身太低,才被那些大臣们说说说的,闹得成了妃子。
要是再说一回,会不会连妃子都没得做?还有外甥那个汉王,是不是也保不住?
才想着要赶紧回屋拿牌子进宫,跟徐贤妃说说这事。
旁边薛慎走上前来,笑容微冷。
“傅小姐,别说你如今还不是汉王殿下的妃嫔,就算是,也没有这样干涉朝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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