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更加讶异了,“不是给我的,难道是给皇上预备的?听说宫中有些嫔妃,自己人老珠黄,就会让美貌侍女代为服侍,竟是真的么?”
徐贤妃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她就是给全天下的男人送女人,也绝不会给自己丈夫送。
“才不是!我,我也没有人老珠黄……”
她都气得浑身乱抖了,可美娘依旧笑得淡然。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还叹了口气。
“这长夜漫漫,宫中寂寞,听说太监宫女有找对食,也有女子之间找磨镜的。娘娘没有人老珠黄,您还老当益壮得很,也难怪会喜欢那样的妖冶贱货。
不过娘娘放心,只要您不往殿下那儿送,我就不会跟人说。要不,我一下没管住嘴,泄露了这天大的秘密,损了娘娘清誉可怎么办?左右我不过一死,娘娘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徐贤妃只觉血往上冲,两只太阳穴都突突直跳,越发口不择言。
“你!我我我……我天天只想男人,只想跟男人困觉!”
咳咳。
燕成帝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听到徐贤妃这番直白宣言,还特别的掷地有声!
闵柏跟在身后,尴尬得都想钻进地缝里去。
今儿父皇特意抽空,说来跟他们母子用个早饭,还表示愿意见见林美娘。
闵柏正高兴着呢,谁知老娘怎么突然说这个?
虽然,可能,大概,好吧,多半是被师姐激得,可哪回不是他娘先欺负人了,师姐才愤起反抗?
殿下不觉,他的心,已经悄悄偏了那么一咪咪。
然后硬着头皮,暗瞧他爹。
父皇他,他会不会生气啊?
燕成帝当然生气!
还是十分生气。
特么的别说他如今是皇上,有三宫六院,必须雨露均沾。就算他跟徐贤妃还是从前的贫贱夫妻,哪个老婆好意思对着人嚷嚷,说天天只想男人,只想跟男人困觉的?
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饥渴,要不要脸?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事,怎么就不肯多生几个孩子呢?
又不是没太医照顾,就为了怕疼,怕身材走形,就死活不肯再生。说真的,这种女人好在也只是他的嫔妃之一了,真要是正妻,都够得上下堂写休书了!
好在皇上就算生气,脑子也很清醒。
看清屋里的美娘,就知这事跟她也脱不开干系。
但抢在皇上发怒之前,汉王殿下硬着头皮,生硬的来解围了。
“母妃一早,和师姐聊得很开心啊哈哈……你们早上,吃了吗?”
“还,还没呢。”
美娘接着师弟眼色,赶紧搭话。
单独闵柏来,她是不怕的,可燕成帝着实不好惹。
所以美娘乖巧的站在闵柏身后,纯良笑着,装无知。
“刚刚娘娘还在跟我说呢,宫中有道虾饺做得极好,她天天都要吃,问我要不要尝一尝。嗯嗯,要是皇上和殿下还没用早膳……不如,不如一起呗。”
虾饺总比困觉好!
闵柏立即传话,“赶紧传膳!让林姑娘也尝尝宫中的虾饺。嗯,儿臣记得,父皇更爱吃韭菜饺子,要煎的。”
看两小只一唱一合,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事情揭过,燕成帝都服气了。
什么叫儿大不中留?
瞧瞧,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生怕自己怪罪这丫头么?
不过这样也好,难道还能追究徐贤妃乱讲话么?
跟这糟糠讲理,更得把自己气死。
见丈夫不怪罪,说错话的徐贤妃,也老实缩起脑袋装乌龟。
话她是不会说的,吃却是会的。
不,她连吃都不会。
这还是美娘第一次跟徐贤妃这么近距离的吃饭,且不提这位娘娘的餐桌仪态了,她根本没有。
只是身为一个妻子,连闵柏这当儿子都想着父皇辛苦,虽点了他爹爱吃的煎饺,却想着父皇年节酒喝多了,难免肠胃不适,让宫人先给他上了碗米粥垫垫底,再吃别的。
可徐贤妃怎却不知关心着些?
一味只塞些自己爱吃的油腻之物给燕成帝,没见他一口没沾么?
美娘暗暗摇头,忽地面前端来一碗热牛乳。
是殿下给她的。
照顾过老爹,他自觉也能去照顾下师姐了。
他娘不需要,那已经是个很会顾自己的。若是送了,她还爱矫情挑理。
那,美娘就喝了。
宫里煮的牛乳,真挺好喝的,一点不膻。上回皇上赐了她一壶,美娘也是全喝了的。
只美娘喝了人家牛乳,便投桃报李,将自己面前一碟红枣山药糕,浇了勺蜂蜜,轻轻一推。
平安会意,顿时给闵柏端来了。
他服侍多年,当然知道他家殿下,其实很有点爱吃甜食。
但这样的红枣山药之物,宫中一般只会上给妃嫔和小皇子们,不会上给大皇子。就算馋,也只好忍着了。
闵柏得了,心中欢喜。
三两口,就豪迈的把师姐的心意给干掉。
燕成帝端坐上方,眯眼瞧着底下两小只的礼尚往来,再瞟一旁不解风情,埋头苦吃的糟糠,心中长叹。
有时候,真不能怪男人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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