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结下这样血仇,如何和解?
庆国王叔果断挥刀,当场斩杀了萧旦,并将一干随行之人的头颅,全部送给了闵柏。
并托人带话,说双方交战是各有所求。
他坑杀严大将军,累死顾琰,是两军作战,你死我活,没什么可说的。
但象萧旦这般,身受皇恩,却弃敌投降之人,却是连他都瞧不起的。
只他如今,也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不能为了无辜将士性命,与闵柏做一个小规模的对抗?
即双方都只带十个人,在限定区域内拼杀。
三日之内,如果他输了,就带人投降。
但如果侥幸胜了,他想请求大燕作主,将庆国一分为二,与他那个王侄划地而治。
这样的要求,谁都觉得没必要。
汉王殿下身份如此贵重,为何要与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庆国王叔公平较量?
赢了还好,万一输了,岂不丢脸?
可汉王殿下,偏偏答应了。
他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能少死一个,就能多一对等到儿子归来的父母,等到丈夫归来的妇人,等到父亲归来的儿女。让庆国王叔去准备挑人吧,咱们早一日开始,也早一日结束。”
顾瓒主动请战,可闵柏没同意。
“孤若要赢,便要赢得他心服口服,少生枝节。”
上官令挺欣赏,主动敬了弟子一杯酒,“那为师就祝你,早日凯旋!”
然后殿下传令,凡独子,家有年过六十父母,不满十岁幼子的,统统退下。
可三千将士,无一退让。
含着眼泪,声振山河,“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偕行!”
对面的庆国王叔见此,忽地感慨,“我可能,已经输了。”
手下人道,“大王不必如此,那汉王殿下年纪尚轻,又是娇养惯的,咱们未必会输。”
“你们不懂。”庆国王叔苦笑,也不解释。只点了十名强悍手下,带着三日的粮食,出来迎战了。
闵柏这边,便只点了随手召来一队十名士兵。
并且表示,若庆国王叔能做到不伤害他的士兵性保命,他也不伤庆国王叔的。
庆国王叔答应下来。
二十二个人的比拼,就此开始。
三个昼夜,一个山头,人生地不熟的闵柏,却是生擒了庆国王叔四次。
前三次,庆国王叔皆不服,闵柏便放了他再来。
最后一次,庆国王叔给逼得违背诺言,连雪崩的大招都祭出来了,却还是输了。
至此,他终于输得心服口服。
最后在族人们的眼泪中,束手就擒。
庆国王叔却是笑着的,“你们别哭,能输在汉王殿下这样英杰手里,是我的荣耀。对了殿下,您知道我的名姓吗?”
闵柏点头,“庆国国姓为白,皇叔尊名一个翰字。但你家先祖原是复姓,原是财富众多之意。又起名为翰,大概是希望你兼有翰林之才,才财皆备之意。”
白翰赞服,“不愧为上官先生的高徒,殿下见闻广博,实在佩服。我只恨不能早识殿下,否则定要引为知己好友,好生亲近。只本王虽已认输,却不想沦为俘虏,甚至要受那等小儿屈辱。”
他忽地举起一把金刀匕首,横在颈上,“族人们听着!今日本王死在此处,乃是咎由自取,成王败寇,无甚可说。你们没必要为本王复仇,更不必与新皇作对。本王虽不服他,奈何他大概真是天命所归,能得贵人相助。往后你们便好生为之,各寻生路去吧!”
话毕,他便横刀自刎,死得干脆利落。
虽是英雄末路,却也不失为一代人杰。
与之相比,那位庆国的小皇上,就很不够看了。
听说王叔死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欣喜若狂,哈哈大笑。
然后咬牙切齿,怨毒下令,要将王叔一家和追随他的人,全部处死。
闵柏没说话。
小皇上虽才十二,但身为王族子弟,已经不能说不懂事了。如此凉薄,实非百姓之福。
倒是那个之前写出好文章,打动了燕成帝和大燕臣子的洪姓官员,赶紧拦住。
庆国一共才多少人口,打了快一年的仗,又死伤多少?
再杀下去,整个庆国都没人了,谁来交赋税,谁来保卫王土?
就算要杀,也不能急于一时。省得寒了臣子百姓的心,留下祸根。
好说歹说,总算是打消了小皇上的杀意。
洪大人又小心翼翼的打探,汉王殿下想要什么?
这也是惯例。
人家千里迢迢跑过来,牺牲那么大,帮他们打下了王位,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归吧?
但让庆国君臣意外的是,这位汉王殿下并不要他们的珍宝美人,也不要他们的矿产资源,或是日后行商便利。
他只点着庆国地图边境,一处海中的荒僻小岛道,“本王家人素来爱吃,若庆君愿意,可否将此小岛相赠?本王也好有处地方捞些海味。”
这,这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那位洪大人着实是个聪明人,再仔细的查看地图,突然背上一凉,突然明白了闵柏的深意。
那小海岛虽不起眼,但若是在上面修建码头驻军,就相当于握住一把随时能捅进庆国腹地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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