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有啥要事,一听说是要推广平价借贷,鼓励产出,美娘还想跟他解释下意义,苏栋便撇嘴道。
“这种事,有甚可说?官府都出面给行文了,就算没有,咱们拿着现钱呢,如何收不来东西?且又不多赚他们的钱,他们求之不得,如何不肯?
只是老板呀,您虽好心想做好事,只咱们的人手,总不好老出白工,不如把这交易的次数和时间集中一下如何?
我看也不要多,今年秋天八九十,收三个月的货,人家年下好走情送礼办喜事。明年春上二三月,青黄不接的时候,集中放两个月的钱。余下零零散散,就托各处乡村小站办了得了。若没有,新设一个就是。只若人家不要钱,要粮食布匹和盐巴针线,老板你能弄到货吗?”
那可更容易了。
如今美娘跟江南织造、盐业的“半壁江山”都有交情呢,买这些还有何难?
那就得了。
苏栋接下任务,就忙着回家看媳妇孩子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也得抓紧时间团圆哪。
见他如此笃定,原本心中还七上八下不安稳的美娘,也信心渐增。转头就听到她女儿的咯咯笑声,传遍后院。
赶紧去看,就见小姑娘竟是坐在葛大娘怀里,被两只大狗拉着,满院子跑呢。
三只猫在屁股后头追着,半点猫形都没有了。
美娘吓了一跳,秋大姑却把她拦着吐槽。
“瞧你葛大娘笑得,啧啧啧,成朵老菊花了。一把年纪还这么疯,简直没个正形!”
可您这一脸羡慕妒忌是怎么回事?
美娘急问,“这车哪来的?跑这么快,没事吧?”
秋大姑嗐地一声,颇瞧不起徒弟的瞥她一眼。
“没事!我刚让元宝也拉着我,蹓跶了一圈。那车稳当着呢,只鸿姐儿嫌元宝太慢,不得劲儿,才换了大狗。要说小苏到底是跑生意的,这车子做的就是好,比你那王府的车都稳当。”
这话美娘没往心里去,倒是常俊常公公给记下来了。
眼不错的盯着小主子足足跑了三圈,小玄子和小金子都累得伸长舌头直喘粗气了,鸿姐儿才依依不舍的停下。
兴奋的拍着两条大狗头,“明天,还来!给肉,好多肉肉!”
好好好,都听姐儿的。
常俊点头,等主母把小主子老主子都带走了,拿起那车细细端详一回,招手命人细细画了张图纸。
好管家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样好的车子,拉小人行,拉大人拉货物呢?
居然比王府的车子还好,那些王府造办处的工匠们就该挨抽了。
专业的比不上业余的,你们好意思么?
还不迎头赶上,主母要拉货,正等着用呢!
六月底。
汉王殿下终于百忙之中抽空回来,替女儿过一岁生辰,办抓周礼。
刚进院子,就见鸿姐儿踩着一辆小车子,欢快在几尊琉璃塑像的大狗熊猫,八哥鸟之间,穿来穿去。
小车后的拖斗上,还拖着两只大肥猫。第三只不是拖不动,而是实在挤不下去了。
殿下顿时惊喜了,“是父皇的赏赐下来了?”
这么漂亮的琉璃,宫中也不多见啊。
车也轻巧,就算鸿姐儿那小胳膊小腿,蹬得也毫不费力。
只这些好物件,都不是宫中赏的。
美娘笑道,“琉璃是谭大姐夫给我做琉璃瓶子,顺便烧的,殿下若是用得着,不妨拿去。只这小车的图纸,殿下得找俞宪俞大人要去。是谭家姐姐给她家小子做的,顺便给咱们鸿姐儿也做了一辆。”
琉璃虽好,只可惜殿下如今穷,烧不起。
尤其要用到琉璃石矿,他的封地湖州没有,还是留给媳妇烧瓶子赚钱吧。
不过这个人才,闵柏先订下了,“让他先磨练几年,待到天灾过去,孤有钱了,就办一个琉璃作坊,多烧些玻璃,把咱家窗户都给换了。”
美娘故意道,“那您要订人,不得给订金啊?”
殿下笑了,“让他送份身家履历给方夫子,看有何王府属官,给他安排一个。”
这才象话。
要说鸿姐儿踩的小车,才更有价值,可看完,殿下再次叹息。
因为这种人力小车构架虽然精巧,但为了减震,是烧了猪皮牛皮那些凝胶,裹在车轮上的,造价太高,也只能是富贵人家做给孩子玩玩了。
但美娘说未必,“听谭姐姐说,极南之地,终年酷热,有一种树,割开就有胶,比这种还好呢。等殿下的船回来,说不定就有了呢?”
她说的是资助那葛秀才出海的船,跟他去的,是小结巴雷长庚。
因为他也想在大海中检验一下自家的船,还特地挑了最好的带去。不觉二人出海,已经半年有余,这回只怕是真走得远了。
殿下笑了,“那是你的船,不是我的。来来来,闺女快给爹爹抱抱,都快想死爹爹了。”
“好臭,臭臭!”
被抱起来举高高的鸿姐儿,闻着殿下的酸臭汗味儿,捏着鼻子就嫌弃的笑了,还不忘跟美娘说,“娘,他,有点,好看!”
殿下满头黑线,他只是有点儿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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