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寂白隐隐担忧了起来。
她没有给谢随打电话,而是摸出手机拨通了蒋仲宁的号码,什么话都还没说,蒋仲宁便紧张了起来。
“那个,小白啊,有事吗?”
“我跟谢随在一起,他丢东西了很着急,问你有没有招。”
寂白知道几个男孩成天搅在一起,应是消息互通,丛喻舟心眼多,但蒋仲宁就要简单很多,所以她给他打电话,含糊地问了丢玉的事。
果不其然,蒋仲宁诧异地问:“什、什么么?你知道了?谢随还叫我们不要说呢,他自己先绷不住了,哎,我和丛哥不是在拳击室打听来着吗,不过当时局面太混乱了,看到的人不多,总之,你让随哥别着急,安心养伤,有消息了我们再通知他。”
“……”
“喂,喂…小白你在听吗?”
寂白声音平静地问:“哪家医院?”
蒋仲宁傻了。
**
医院床位紧张,谢随伤势不算太严重,今晚过了应该能出院,因此被安排在走廊的床位。
空荡荡的走廊里同样还还有好几位病人,呻吟声和呼噜声交织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谢随躺在病床上,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拎着英语单词本,心里琢磨的却是怎样把他丢的东西找回来。
想了半晌,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他决定明天再去拳击室问问,肯定有人看到是谁拿了玉。
耳边,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谢随一按下接通键,蒋仲宁夸张的大嗓门便炸了:“卧槽!谢随你快跑!”
谢随皱眉,将手机听筒拉远了些:“闹什么?”
“随哥,我不是故意卖你的!小白太鸡贼了,现在她已经杀过来了,你…你还是躲躲吧。”
蒋仲宁话音刚落,谢随便看到不远处的拐角,女孩背着书包走了过来,正向值夜班的护士打听,随后,护士指了指谢随所在的方向。
女孩转头便望见了他。
她面颊绯红,看样子是一路跑来的,看到他,她轻轻咬住了下唇,那双剔透的眼睛湿漉漉的,责怪有,但更多的是心疼。
谢随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在见到寂白的那一瞬间,忽然平静了不少…
他将英语本放在枕边,穿上一次性拖鞋,缓慢地支着身体站起来。
而女孩远远地看了他几秒,愤愤地转身,用力按下电梯按钮,离开了。
谢随重新坐在床上,低下了头,心里有点酸涩,也有点…委屈。
她生气是应该的,就不该来看他,他把她送的玉都弄丢了,她最好这辈子都别理他了。
谢随捂了捂胸口,重新躺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瞳凝望着天花板,努力平复着心里翻涌的难受。
二十分钟以后,电梯“叮”的一声响了,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停在了他身边。
谢随抬头,看到女孩站在床边,紧抿着唇,敛着眸子看他。
“吃饭了没。”
“没。”
“饿不。”
“饿…”
他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坐起身来,乖巧地坐在床边,时不时看她一眼,捏捏她的衣角。
满心忐忑。
寂白一言未发,将口袋放在床柜边,取出了热气腾腾的乌鸡粥和几盒小菜。
看到谢随的右臂还在输液,寂白索性拎了勺子,舀起热雾腾腾的粥放到嘴边轻轻吹拂。
“张嘴。”
谢随现在食不知味,机械地吞咽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只凝视着面前的女孩。
“小白…”
“小白现在很生气,你最好别讲话。”
寂白用勺子捣着碗里的粥,找到鸡肉块,吹了吹,然后板着脸喂给他。
“饱了吗。”
“不知道。”
寂白喂给他一勺,他便咽一勺。
寂白放下了碗,闷声说:“晚上别吃太多,快睡觉。”
“哦。”
“睡啊。”
谢随怔了怔,机械地躺了下来,手还攥着她的衣角,感觉自己像个傀儡似的,完全没有脾气的。
“等你伤好了,我再找你算账。”寂白躬下身,仔仔细细给他捻好了被单。
谢随攥着她衣角的手,忽然用力。
女孩重心不稳,跌进了他的怀中。
“哎…”
谢随紧紧地抱住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将她缠进怀中。
“我再也不会去拳击室,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呼吸急促,语气恳切:“小白不要生我气,好不。”
“真的不去了?”她抬眸望他,目光里带了一点希冀。
“我保证。”
寂白是相信谢随的,从蒋仲宁的描述中,寂白也知道这次谢随是真的尝到苦头了。其实本来也没有多气,她就是心疼,疼他的生活这般艰辛,疼他所受的皮肉之苦。
“谢随,我说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的重生没有意义,所有的努力也没有意义!
“谢随,你必须、必须要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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