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月, 生在什么人家, 这一辈子也就大抵是个什么命了。
男人们稍好些,生在寒门,若想要有出息, 还可咬紧牙关一门心思读书, 只要能考取个把功名,便算是出人头地, 改换了门庭。可女子们呢?连这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一生苦乐全系在旁人身上。嫁得什么样的夫君,就得过什么样的日子, 着实不公平。
可不管在哪,总有些不认命的。
宋怀秀认识李绾之前,整日在街坊世面上打混,看着浪荡不羁, 加之他是英国公府的公子,又生得一副俊朗的好样貌, 自有那想攀高枝儿的女子往他身上贴。有些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有些是花楼里的姐儿,做妾也好通房也罢,人家全然不计较,只要能攀上他宋二公子, 进了国公府,后半辈子的富贵便算是有了着落!
可无论是怎样的女子,宋怀秀都从不让她们沾身。照他的话说, ‘不是叽叽歪歪,就是搔首弄姿的,忒烦!’与她们在一处矫情,还不如自己多喝二两酒痛快。
认识李绾之后,他就一颗心扑到了她身上。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娶到她,大半的时间泡在军营里,更不可能与其他女子有牵扯。
所以宋将军今年二十有二,其实还是个雏儿。
在大雍,多得是十五六岁便娶妻生子的男人,像他这样倒是少见。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李绾又是那般惑人姿容。纵使是见惯风月的花丛老手,也受不住美人一个眼波,更别说是他这愣头青了,看着身下的曼妙胴体,脑子都要成了浆糊。
他吻着吻着便挺身进入,可苦了李绾,一阵撕裂之痛袭来,疼的她红了眼眶,只得死死咬在男人肩头才稍解恨。她咬的用力,可宋怀秀皮糙肉厚的,这点疼根本不当回事儿,反而因此更兴奋了些。
这事儿分人,有的男人一表人才,试过才知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有的男人其貌不扬,这方面倒是很有本事,可先天如何,更多还要看后天体质。宋怀秀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比那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富贵公子、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都要持久的多。
可这第一次没经验,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过了会儿子,他闷哼一声终于停下身来。餍足过后的男人最是温情,他抱住李绾,想亲亲她的脸,可她却一声不响的背过身去。
宋怀秀不明所以,探身一看傻了眼。
烛火映照下,女子妩媚的凤眼中蕴着两汪泪,神情委屈可怜极了。他慌了神,连忙坐起身来问:“怎么哭了?”
李绾甩开他的手,带着哭音儿控诉道:“疼!”
“我疼的受不住,你都不肯停歇,只顾着自己痛快!先前还说什么喜欢我,此生定待我如珠如宝,想来也都是哄我的!”李绾含泪看他,是与往日不同的怜弱风情。
宋怀秀登时便愧疚起来,连声道:“是是是,是我不好,你打我掐我都行,作何自己忍着?”
一提这个李绾更加来气:“我那般死死咬你肩头,你都不停,还要我如何?”她扶着迎枕坐起身,只觉得那处一阵钝痛,吸了吸气。
见她这般,宋怀秀也起了急:“疼的厉害?可是伤着了?要不我叫他们请大夫?”
李绾真恨不得掐死这傻子,为这事儿请大夫,那可真是丢死人。她想起母妃交代过得话,哼唧道:“不用!我洗一洗,涂些药膏子就是。”
宋怀秀还是不放心,按着她的腿,细细去看那处。只见白浊中带着血丝,锦被上也有点点猩红,宋怀秀吓了一跳,忽又想起刚才遇到的阻碍。他虽没经过事,可这些总是知道的,神情一怔,讷讷问道:“绾绾,你、你怎是处子之身?”
李绾气哼哼道:“你不乐意?”
“怎会?只是我以为......”
他的欲言又止,李绾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开口解释道:“那时说是受宠,可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幌子,我和刘钰可从未、从未有过这事儿。”
这对于宋怀秀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他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李绾入宫为妃,在寻常人想来,必是失了身的。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摆在眼前,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那不是有毛病吗?
况且两人定下婚约之前,李绾话里话外也曾问过他介不介意。
那时他说不介意,心里头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真心喜欢李绾,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不介意。
虽不介意,可如今知道她没与别的男人有过那事,当然更好。
“我的祖宗,你怎么不早说?”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呀,也是我糊涂,兴奋起来没往那想,竟冒冒失失伤了你。”
李绾先前不说明白,也是存着两分试探的心思。她怕男人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头还是别扭,要是他如鲠在喉,那她怎么解释人家该不信也还是不信。倒不如含含糊糊认下,成了亲自见分晓。
可眼下见他这般自责,倒让李绾不好再闹脾气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宋怀秀肩头的牙印子,她咬的狠,这会儿泛了紫,还有几处出了血。“我也把你咬破了,算是扯平了。你疼不疼?”
宋怀秀歪头一看,肩头有一圈小牙印,整整齐齐的。他失笑:“不疼,只是你怎么连牙印都这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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