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也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点头说:“当、当然都是。”
精雕玉琢的小姑娘笑起来:“哦,原来佛就是佛,无论是木身、还是金身,只要心存善念,佛祖便会庇佑。祖母送的不是金,而是佛,是一份祝愿主家夫人顺遂康健的心意。”
李绾把老夫人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她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消散了些。
又听小孙女道:“这么说来,金也没什么不好嘛。我瞧这么多漂亮夫人都戴着金钗金镯呢,难不成她们也都是可笑的人?可笑的是丑陋人心,而不是衣裳金银。”
“你!”那瘦长脸的妇人自己就插了好几支金钗,刚要出言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小姑娘,身侧的妇人就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她虽然怒的不行,可身边这人的丈夫是自己夫君的上峰,她不敢得罪,只好忍下怒气,闭嘴不言。
李绾若无其事的喝了小半盏燕窝,这才放下手中汤匙,摇了摇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阿绾有些困倦了。”
老夫人早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闻言连忙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去、回家去!”
待她们一行人走远了,那瘦长脸的妇人才向身边女子抱怨:“黄姐姐,您拦着我作甚!这倒好,她们人走了,我这一肚子气找谁发去?倒让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排揎了我一通!”
那妇人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笑说:“你爱去哪撒,去哪撒,只别找我就行。”她刚才拦着,也不是心善,只是觉得那小姑娘身上有种难言的气度。
见对方还气郁难平衡,她问道:“你觉得何家的二小姐如何?”
“二小姐?那是嫡出,身份又在那摆着,是咱们宿州城难得的贵女啊。”
“你和二小姐一起用过饭吗?”
瘦长脸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当然,去年元宵时,承蒙老夫人看得起,也请了我来。二小姐可真是金贵,就连吃个饭,动作都是一丝不错的,像是练过千百遍一般有规矩。啧啧,世家就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高贵的很。”
“那你可看清楚了刚才那小女孩儿如何用饭?”
“这......”她净顾着挤兑人了,哪能注意这些。
“她只喝了半盏燕窝,每一勺都落在正中,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儿声响。这在贵女间也不算难得,重要的是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刻意之感,比起何家的小姐都更胜一筹。能教养出这样女孩儿的人家......你没事得罪人家作甚?”
瘦长脸的女子傻了眼:“这、不会吧,我瞧她们也不像什么显贵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又不知根底,到底心中存了丝后悔。
.
.
一上马车,李纤就又落了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靠在车壁上。
老夫人见了,心中一阵烦闷:“你没完没了哭哭啼啼做什么?掉眼泪有什么用,只能让别人更笑话咱们。”
李纤一向受她宠爱,骤然挨了责骂吓了一跳,哭的更委屈了:“祖母自己受了别人的气,怎么还向我发脾气?早知道人家这么瞧不起咱们,您又何必带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
老夫人被她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在家里的时候,她心里一向最偏疼李纤,认为这个孙女懂事识礼,有大家小姐的气派。可这出来一趟,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平日瞧她聪慧得体,可到了何家,她比谁都紧张拘束,只知道哭个不停,就是一向寡言的李绣都比她强些。
说她懂事,可平日里都白疼她了。遇了事只顾着自己委屈,半句不曾安慰过她这个祖母,还满口埋怨,嫌自己丢人,连累了她,老夫人心里冰寒一片,不再与她多说。
“祖母,你快看,外边儿有头驴子!”
李绾挑着车帘指给她看,满脸的新奇,仿佛根本没在何家受气。
“驴子有什么新奇,阿绾这般高兴?”
“哈哈哈,我是觉得它长得太逗趣了,咱们回家能不能养一只?”
孩子说的傻话罢了,老夫人却笑说:“行啊,阿绾喜欢就养,祖母在后院儿给你找个地方。”
谁真心谁假意,总要相处才知道。
阿绾平日瞧不出什么,顶多是长得好看,说话也讨喜。可一个小小孩子,这番却是真心护着她的,也经得起事,比李纤不知强了多少。
老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阿绾不生气吗?也不埋怨祖母害你丢了脸?”
“咱们是去贺寿的,又不是去讨饭,有什么丢人?祖母可别因为那些人的话,坏了自己心情才是。咱家日子好着呢,祖母以后有大福气,总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好,祖母不跟她们生气。”
李纤哭了半天见也没人安慰她,祖母还跟李绾说说笑笑,气得脸都白了。李绣好心递给她一方帕子,她却狠狠扔到一旁:“不用你来假好心。”
老夫人见了更是不喜,以往总觉得孟氏心思沉,却没想到孙女也被她教成了这般。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一路也没停歇,直接回了乘安县。
老夫人心情不好,身子也酸痛,只想回松鹤院歇歇,哪知还没躺下,儿媳就急匆匆的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大魔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