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一样?我又没亲自动手,李榕就算死了也是他自己身子病弱,查不到我头上。他挡了柏哥儿的道,非死不可。可那两个厨娘......咱们只是交代了她们做指定菜色,又没让她们下毒,不至于为了这个杀人灭口吧!”
李纤挑眉:“按你说的,吴氏真察觉了这事。两个厨娘若是供出是咱们指示的,你说吴氏对你我会不会这般心软?”
有时候这恶念一起,就再也停不住了。柳姨娘原本从没动过灭口的心思,可经李纤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有些道理,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危重要。静了半晌,垂下眼道:“那这事也不好办,你真有那胆子杀人?”
秀美的女孩儿一愣,伏在小几上笑了起来:“哎呦我的好姨娘,这样的事,当然不用咱们去动手,你只需备下银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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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御史近来很是有些倒霉。
他家住在帽儿胡同,那一片住的大都是显贵人家,平时很安静。可最近夜里,总听到有人拍他家大门,门房的小厮跑出去看,外头却连个鬼影都没有,来回反复,小厮吓得差点儿晕过去。白天一看才发现,是门板上让人涂了黄鳝血,气味儿引来了蝙蝠撞门。可仔细擦干净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有人来抹,逮也逮不到是谁。
连着几天如此,这传来传去,也不知怎么就传成了他家闹鬼。临近的百姓都道,是这朱御史缺德事儿做多了,小鬼都看不过眼,耍他呢!住在帽儿胡同的同僚们也有所听闻,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嘲笑。
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些。朱御史每日上下早朝,都是坐轿子。以往好好的,这两天轿夫们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个净摔跟头玩儿,换了好几茬就没一个稳当人。今日下朝,本都到家门口了,谁知前头轿夫又是摔了个大马趴,正哼小曲儿的朱御史直接从轿子里飞了出去,门牙都差点儿磕掉了,一群孩子指着他哈哈大笑,气得他头疼欲裂对着轿夫就是一脚:“你瞎啊!大平道上都能摔跟头,你想摔死老爷我不成?”
轿夫也是满脸委屈,拍了拍身上的土:“小的哪敢啊,已经小心再小心了,可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往我脚底下扔弹珠啊!我又不是那哪吒,可踩不稳风火轮!”
呵!到赶上了个爱说俏皮话儿的!朱御史简直气得要吐血。一瘸一拐,哼哼唧唧进了家门,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拎起东西就要砸。可这厅里的摆件,都是地方官员孝敬他的好瓷器,样样值钱,他看来看去哪个不舍得砸,到了自己一巴掌拍到小几上:“倒霉也没我这么个倒霉法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整我,让老爷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
朱婉婷见哥哥不在,凑到亲爹面前告状:“爹,我知道是谁!”
“谁?”
“定是那英国公府的宋二!他平日里看着就不像好人。前几日我帮沈姐姐去出气,他跑来横叉一杠子不说,还与那谕恩候家的庶女合起伙来欺负我!要不是哥哥拦着,我早就要告诉您的,可没成想宋二竟还敢找人来恶心您!爹~您可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朱御史一怔:“宋二?你是说宋怀秀?”
“就是他!不光是他,还有谕恩候府的李绾,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朱御史只觉得脑仁儿疼:“你招惹宋怀秀做什么?我讨好国公爷还来不及,你倒上赶着得罪人?”
朱婉婷委屈道:“我是听您的话,才......爹怎么还埋怨上了我?那宋二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国公夫人根本不搭理他,他在府中尚且不如宋颜得宠,您怕他做什么?”
“蠢货!国公夫人不喜欢他又怎样?英国公府的大公子缠绵病榻数年,听说随时都有可能咽气,将来这爵位还不是得由他宋怀秀来继承?国公爷表面上对他不闻不问,可暗地里若没他护着,你当宋二能在沈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到这么大?沈家的女子,可都是厉害角色。”朱御史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会添乱!得罪谁不好,非得罪他。罢了,往后要是见着人家,你就先赔个不是。”
朱婉婷傻了眼。她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姑娘,头一次在外面挨了欺负,回家还要挨骂的,“我赔不是?呵,我算看明白了,爹和哥哥都一样,外人一个也不敢得罪,就只会委屈我!”
朱婉婷抹着眼泪跑出正厅,一头撞在失魂落魄的朱庭俊身上。
男人站住脚,纳闷道:“婷儿,你怎么哭了?”
哪知妹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朱御史听见,便招手让儿子进来,忍着怒气道:“你妹妹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我非得找个教习嬷嬷来,好好教教她规矩!”他颓然坐到圈椅中:“唉,婉婷不懂事,好歹你还算稳重,知道避开英国公府锋芒,没有意气用事,如今沈阁老脾气越发怪了,我早晚也得站到英国公那边才行......”
朱御史见儿子越发稳重,也想与他聊聊朝堂之事。可他的话,朱庭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疯狂与痴迷:“爹,儿子想要求娶谕恩候府的三小姐。”
朱御史的一口茶水全呛进了嗓子眼,咳了半天才道:“和你表妹的六礼都走了一半,你这会儿说要娶别人,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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