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绾却默默低下了头,生怕爹爹日后想起来尴尬。
昭义将军宋怀秀,平北鹘,定南漠,一生当中战无不胜,是大雍赫赫有名的战神,天下无人不知。别人定下一年之约,说要做将军,李绾定然不信,可宋怀秀?战神说啥是啥!
“虽然是不太可能......可万一呢?”
见女儿小心翼翼的提问,李昭更是恼怒。“你还真喜欢那疯小子不成?万一?就算真有万一,他做成了将军,你也嫁不得!”
“那英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一家子就没一个良善人!英国公是个笑面虎,他那妇人是沈家的嫡女,更是一肚子尖刻心思,你嫁到他家,还不得磋磨死你?这事儿不行!除非......”
李绾抬起头:“除非什么?”
“除非他肯入赘到咱家。”
一年时间做到将军,还要舍弃英国公府的继承权,入赘李家。这事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别说勋贵之家,就是平头百姓,不到万不得已,男人也绝不会轻易入赘,说出去要抬不起头,被人戳脊梁骨的。除非那宋二疯了才会答应。
赶走了狼崽子,留住了女儿,李昭心情大好。迈着方步,哼起了小曲。
留下李绾垂头不语。将军对宋怀秀这样的天生将才来说,不是难事,关键是入赘......哪个男人能轻易答应?爹爹这是刻意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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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月余,秋风渐起,天气转凉,春蝉的伤也好了大半,早就挪回了府里养着。
“这是他们刚寻来的新药,让冬雪给你涂上试试。”
春蝉摆摆手:“姐儿可饶了我吧,这些药一个比一个味道怪,她一天恨不得给我涂八遍,我闻着都要吐了。”
“药哪有味道好的?该涂也得涂,都是祛疤的灵药呢。”
春蝉还是摇头:“反正伤在后背上,穿着衣裳别人瞧不见。脱了衣裳,我自己也瞧不见。有疤就有疤,也没什么打紧的。”
李绾无奈,只好说:“这一小瓶花了六十两呢,你不喜欢就不涂吧,只是可惜了......”
春蝉瞪大眼睛:“六十两?他们怎么不去抢啊!姐儿以后可别再瞎买了。”她苦着脸,小心翼翼拿起瓷瓶:“冬雪,走,帮阿姐涂涂药,多涂些,可都是银子,别浪费了!”
李绾忍俊不禁,见她们出去了,才捡起话本接着看。
才看了没两页,便听有人在窗外轻声叫她:“绾绾~绾绾!”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一个人。
李绾探身去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
宋怀秀没再穿锦袍,而是换了整洁的玄色布袍,系着同色腰带,衬的宽肩窄腰,一身飒爽。他身后背着小小一个包袱,见了李绾便招手笑说:“绾绾,我要走了,去边关。”
“嗯,那你、万事小心。”
宋怀秀本以为,绾绾会舍不得他,会担心他,会让他快些回来,可只一句万事小心?没了?他垮下肩膀,看着有些委屈。
李绾见了掩唇一笑,说道:“茶厅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那人这才眉开眼笑,傻傻点头。
茶厅内,两人隔着小几相对而坐,李绾亲手执壶,帮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那日你走了之后,我曾问过我爹。他说你和朱庭俊,我都嫁不得。即便你做了将军,也是如此。”
李绾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晓他是未来的昭义将军,知晓战场才是他最耀眼的地方。可他也是人,有血有肉,受了伤也会疼。如果他去从军,只是为了娶她,那她不该隐瞒,应当一切坦诚相告。
宋怀秀猛然睁大眼,讷讷道:“为什么?”
“我爹大概是对英国公府有所成见,你应该也知道,朝堂之上两家对立,各自都有难处。所以除了将军这一条,他还提了个不可能的要求,说只有你肯,他才能同意。”
一听有转圜余地,宋怀秀连忙道:“什么要求?”
“......他要你入赘。”李绾又道:“我也知道这要求强人所难,可我必须得提前告诉你。我会试着去说服我爹,但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从军之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宋怀秀听完不再紧绷,反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啊?”
他将茶一饮而尽,笑道:“从军的事,我不用再考虑。侯爷那,你也不用再劝他。说的那般严重,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不就是入赘吗?没问题,我愿意啊。”
李绾傻了眼,真有男人可以轻易答应入赘?
“秀秀,你懂不懂什么叫入赘?就是你要到我家来住,甚至以后有了孩子都要跟我的姓......”
宋怀秀黑了脸,“我书读的少,可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入赘的意思,我愿意啊。住到你家挺好,别说孩子跟你姓,要我现在改姓李都行。”
见李绾满脸讶然看着他,宋怀秀垂下脸道:“绾绾,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英国公府......没有我的家人,那些人都是我的仇人,杀母之仇。”
他看着李绾,终于决定说出一切。
“你之前不是问我过我,国公府的公子为何会在柳州府挨打?其实我娘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爹是谁,只知道那人是个富家子弟,骗了我娘,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个负心汉。直到我娘死了,他才派人接我回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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