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萍抱着肩膀,在街上走着。
不一会儿,身上就淋湿了。见前面那个门楼子下面,有五六个人在避雨,也用小手抱着脑袋,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进了门楼子,袁晓萍蜷缩在角落里。
瞅着这雨,一时半会的难住点儿她想等雨小点,叫辆人力车把她拉回得了。刚才一个劲地跑着还不显,这一停下来只觉得又累又饿,还有点冷,精神也萎靡起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位男子的声音。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那个镇子西头的袁二爷染上了赌瘾,竟然把他家大小姐给押在赌台上了,据说还是个死当……那大小姐倒是机灵,一闪身就跑了,那“茂源当铺”的杜掌柜正带着人满大街寻人哪……”
“哦,是嘛?这是真的?”
“呃,当然是真的,镇子上都传遍了,说杜掌柜发了悬赏,凡是提供线索的,赏一百个铜板哪……”
袁晓萍听了,赶紧缩了缩脑袋。
心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镇子就这么大,她怕是不敢再轻易露头了,这车子也不敢随便叫了,没准那车夫里面就埋着眼线。
不知过了多久,雨稍微小了点。那几个避雨的,都陆陆续续地赶路去了,最后只剩下了袁晓萍自个儿。
她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浑身没了力气,
她心知不妙。这淋了雨外加上精神损耗,怕要着凉了吧?她想起身,可头越来越沉,眼睛也睁不开了。
袁晓萍倚着门框,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那扇小门“吱扭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灰衣仆从,撑着一把黄油布伞走了出来,接着伞下出现了一位小少爷。
他看着八.九岁年纪,戴着一顶青色瓜皮小帽,穿着一身青绸褂子和阔脚裤子,面色白皙,瞅着病怏怏的,样貌却很俊气。
他望着街上的雨雾,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双白边黑面的布鞋套在木屐上,“呱啦呱啦”直响。
“五少爷,瞧这街上湿乎乎的,到处都是泥水,咱还出门吗?”仆从恭声问道。
“阿贵,那就回屋吧……”
五少爷犹豫了一下,喘着气说道。
他转过身来,正准备回去,就见门廊下歪着一个小姑娘,盘着发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瓜皮小帽也掉在了一边,瞧那身打扮像是个小跟班。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怕是乔装打扮的吧?
五少爷蹙着眉头,看了一会儿。
见小姑娘闭着眼睛,呼吸急促,像是生病了?就弯下腰来,抬手一试,只觉额头滚烫发热,还真是生病了。
他沉吟了片刻,就吩咐阿贵进去喊了柳婶子出来。柳婶子一弯腰,把人抱进了门厅里,轻轻搁在了榻上。
“阿贵,去请李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是,五少爷!”
不一会儿,镇子东头的李大夫撑着一把油布伞,随着阿贵进了门厅。
他给“小跟班”号了号脉,下了一剂汤药。这才温声说道:“五少爷,等煎好了药,让这闺女趁热喝下去,发了汗,睡一觉就好了……”
五少爷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吩咐阿贵去他屋里抱一床棉被过来,让柳婶子给“小跟班”裹在身上。又盯着柳婶子煎好了汤药,给“小跟班”灌了下去。
袁晓萍虽然烧得迷迷糊糊的,可脑子里还保持着清明。她心知对方并无恶意,就一气儿喝下了那碗汤药。不消片刻,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五少爷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薄薄的,就像一张纸片似的。
心说,自己又做了件善事。他让柳婶子在这边看着,等小闺女醒了,问问她家住哪里?好送她回去。
说完,就叫上阿贵转身回屋了。
*
一觉醒来,雨已经停了。
夕阳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划下了一道长长的光影。
袁晓萍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热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她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见自己穿着月白色的短褂和阔脚裤子,心知是那个柳婶子给她换上干衣服。
她瞅了一圈,见屋里没人,就想下地走走。可脚还没挨着地面,就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杜老爷,亏得五少爷出手相助,小的真是感激不尽……要不,我这就把人领走?”
“杜掌柜,这大街上捡来的小闺女,咋都成你家的了?这空口无凭,万一人家家长找上门来要人,可咋办?”
“哈哈,杜老爷,这是当票,您瞧瞧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呃,还真是……我说杜掌柜啊,您即便想领人也得等这闺女醒了不是?听说今儿还淋了雨,伤了风……”
听到胖掌柜和杜老爷的对话,袁晓萍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躺下来,闭上了眼睛。这胖掌柜来领人了,可咋办?瞧这架势,他和这位杜老爷好像很熟?
说话间,就听到二人进了屋。
柳婶子也跟了进来,说人还未醒,正睡着呢。那杜老爷和杜掌柜瞅了一眼,就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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