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得那么遥远,怎么可能遇见?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个鲜活的人啊,这一世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
袁晓萍跟着柳婶子通过了一道月亮门,便进了后院。
三拐两拐,在一所小跨院前停了下来。
“闺女,这就是五少爷的院子……”柳婶子推开院门,笑着说道。
“唔……”
袁晓萍强打起精神,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想,第一步先把病养好了,像现在这样啥能力都发挥不出来,如同废人一般。要想离开这里,得先养足了精神才行。还有那当票和文书也得毁了,否则,即便她逃走了,还是杜家的人。
柳婶子见这闺女气色不好,就让她在偏房里躺着,先歇歇。还说一会儿把汤药煎一煎,再喝一茬,好好巩固一下。
袁晓萍道了声谢,今儿虽然遭遇了种种不幸,可也遇到了好人。
她躺在床上,盖着棉被。
不一会儿,柳婶子拿着她的青布短褂进来,说:“闺女,衣裳已经烤干了,就换下来吧?”原来,她身上穿的是小少爷的衣裳,现在她是个丫鬟,哪能穿得跟主子一样?
袁晓萍点了点头,就咬牙喝了那碗汤药。
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今天的这番热闹,在镇子上很快就传开了。
袁二爷赌博之事,已闹得众人皆知。
任谁也想不到,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竟是个赌徒?消息一出,无论是杜家、文家还是杨家,都躲在一旁看笑话。
而袁家脸上也没啥光彩。
虽然四房早就分出去了,四老爷也给儿子们分了家,可一笔到底写不出两个“袁”字啊,任谁也不想家里会出这种事吧?
四老爷气得不行,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四太太心里有事,干脆不再露面。
袁老太爷也是唉声叹气,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儿。他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对文才的突变,他心存疑虑。可是,把亲生闺女押在赌台上,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白了。心里是既惋惜,又难过。
袁二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他现在有比自家声誉更紧迫的事,那就是找回妞儿。
一大早,杜掌柜带着伙计匆匆跑回来说,小跟班在路上逃跑了。他和二奶奶听了,是又惊又喜。可瞅着天降大雨,妞儿却迟迟未归,那杜掌柜还派人在院门外守着,就等着妞儿自投罗网。
他心里焦急,就跑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见守在外面的人撤了。接着,孙伙计就送来了消息,说是杜掌柜把妞儿换成了银钱,给了镇子东头的杜家了。
袁二爷一听,就踏着暮色匆匆赶到了杜宅。
他投上拜帖,求见杜文山老爷。可杜管家出来说,老爷出门访客去了,没在家。向其询问起“小青”之事,杜管家说从未听说过此事,也未见过这个“小青”。
袁二爷心知对方推诿,却又无可奈何,悔恨交加。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天黑了下来。
袁二爷耷拉着脑袋,回到家中。袁二奶奶听闻,差点晕了过去。妞儿就这么没了?可想着妞儿的机灵劲儿,又涌起了一线希望。
这一天,就在焦躁不安中度过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袁晓萍一觉醒来,烧已退得一干二净,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她躺在床上,凝神“听”了一下,发现“听”力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便动起了心思。
她想,事不宜迟,得赶紧动手。
吃了早饭,袁晓萍见那个病秧子少爷扶着阿贵的手,去外面散步去了。柳婶子去前院库房领东西去了,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袁晓萍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
就悄悄溜进了少爷的书房。见那几只抽屉都没上锁,就三下两下从里面找出了那张当票和契约文书。
她瞅了一眼,就揣进了怀里。
心说,这个小少爷真是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便乱放?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便宜了她。
现在文书和凭证都到手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就这样,袁晓萍大摇大摆地出了小院。
她沿着来时的路径,找到了那道月亮门。见门关着,还有个婆子把手着,就躲在树后瞅着机会。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两名仆妇挑着担子进来了,袁晓萍默念着口诀,趁机溜了出去。
她进了前院,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个门楼子。见大门紧紧梢着,小门也关着,还有一位门房把手着,心知难以通过。
于是,就沿着院墙找到了东边的那扇偏门。正好有厨子挑着一对大箩筐出去采买,她就躲在箩筐后面,混了出去。
*
袁晓萍出了杜宅,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
想不到这么顺利就逃出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辆人力车,说把她送到西大街。
“好咧!”那车夫瞅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语。
车子刚一启动,后面又跟上来了一辆马车。
车篷里,坐着三个人,正是五少爷、阿贵和柳婶子。仨人一脸兴奋,让车夫盯着前面那辆人力车,千万不要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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