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喜欢,和当年认错人后截然不同的反应,心脏跳得厉害。
这张被泪打湿的漂亮小脸,与那年在赛道上冲过终点后对他笑得灿烂的青涩脸庞彻底融合在一起,许斐的眼中盛满星光,他的爱情,在这一刻终于得以绽放。
陶白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车里开着暖气,许斐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张毛毯搭在她腿上,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以后副驾驶的位置不让任何人坐了,小墨和Bruce也不行。”
陶白一颗心软乎乎的,捂着鼻子,说话声音有些闷:“小墨和Bruce为什……等等,小墨?你认识小墨?”
许斐叹了口气,想起那张被他扔到马路上的微信号后悔得说不出话来:“小墨一直嚷嚷着让我来你家下聘,我要是早知道他说的是你,见面第一天就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陶白耳根都红了:“他一个小孩儿……你别理他。”那个臭小子!
许斐拉开副驾驶前面的箱子,陶白见里面塞满了零食,许斐看着她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来之前在超市随便拿的。”
陶白偷偷看他,许斐单手握着方向盘,伸手抓住她的手指捏了捏,随即放开。
“以后都买你喜欢的。”他说。
陶白因为小时候的关系,其实很少吃零食,以前是吃不到,长大后就不想吃了,她从挤得满满的箱子里抽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捏出一片,想了想,还是递给了许斐。
许斐张嘴,她小心地递到他唇边,许斐轻笑一声,低头咬住:“谢谢淘淘。”
陶白连忙偏开头,拢了拢发。淘淘什么的……以前觉得好难听,超讨厌,可为什么从他嘴里叫出来感觉就格外不一样。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穿行,到了市区,陶白见他径直往她家所在的方向开,心念一转便明白他肯定事先调查过,她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完全没有生气。
许斐一直在偷偷看她,见她没有生气,也暗自松了口气。
“先不回家,”陶白轻轻扯他的衣角,指着另一个方向,“去五零三。”
许斐前段时间才去过五零三,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陶白偏头看着窗外,突然轻声说:“我前段时间在五零三看见你了。”
许斐下意识解释:“是和两个大学同学一起去的。男的。”
陶白忍住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可爱。
见她不说话,许斐抓了抓她垂在一旁的手:“真的。”
“可我几乎天天都去。”陶白却看着他说。
许斐抿着唇,把车开到一处能停车的地方,熄了火,扭头看着她。
车窗外不时有路人路过,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陶白抱着薯片,睫毛轻颤。
许斐突然伸出手,在她唇边轻轻拭了一下。
陶白垂目望去,见他白皙的指尖沾着一点薯片碎。
“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叫我。”许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蕴着化不开的情感。
陶白偏开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不敢叫呀,你又不认识我。”
许斐的心脏忽地一疼。
“许斐,你知道吗,就像现在这样,叫着你的名字,都好像在做梦。”陶白嘴里说着难过的话,面上却笑靥如花,“以前在学校,就只敢偷偷看你,你从走廊路过,步伐永远不急不缓,也从不回头看,那时我既害怕你回头,又期望你回头。这些年,我在路上看见骑单车的男生,总会想起那年你骑在单车上抬头望着天空的样子,你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你离我太过遥远。”当你出现在咖啡店,站在我面前介绍你的名字时,我又高兴又难过。
我高兴于我从未忘记你,也难过于你从不认识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旧存在,时光流逝,即便永远不会消失,却已在寸寸变小。
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人如今就在她身边,而他的再次出现和泄露的情绪也明明白白在告诉她,他也对她抱有同等的喜欢。
这对她而言太不可思议,当愿望实现,除了开心,也有一分难以名状的怅然。
为那十年,为那些机缘巧合。
许斐抓过她的手,轻轻地推开她下意识卷起的手指,抚摸着那道硌人的疤:“怎么伤的?”
陶白轻笑一声,这个就不能告诉他了,免得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又要哭鼻子。
“以前不小心伤到的。”
许斐摸着那道疤痕,都能感觉到密密实实的痛。
“你看,我们玩儿刀的,受个伤很正常嘛。”她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像在做梦吗。”许斐的侧脸被路边的灯光照得越发深邃,他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那道疤痕,“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害怕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陶白的眼瞬间湿润,她一直以为喜欢许斐是她一个人的事,许斐现在却在告诉她,喜欢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也在找她啊。
“是你太会藏了,还是我太笨了。”许斐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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