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嘴贱了啊,”秋生摸了摸自己的小红唇,冲她咧嘴笑,“还有更贱的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卞桃拉了拉她,林娇娇恨恨地回头,
秋生没再管她们俩,从兜里摸出手机,继续打陶白家的电话。
客厅里的电话锲而不舍响了一声又一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
陶白双腿发抖,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她感觉自己的脚像是和地面黏在了一起。
是秋生的电话,她想去接,可是她妈肯定在客厅坐着。
以前的经验告诉她,她没有喊停,她就不能动。
她随意乱动的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陶白只能听着客厅里的座机响了一声又一声,没人去接,也没人挂断。
从日头高照到西落西山,整整一天的时间,陶白滴水未进,她嘴唇干裂,额上细汗滑落隐入脖间。
客厅里没开灯,齐素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端坐在沙发,她背后那个平时用来放杂物的逼仄小空间里,此时站着被罚站的陶白。
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夜幕取代白昼,站了一天多的陶白摇摇欲坠。
坐在沙发上的齐素突然动了动,就像被人开了开关,她缓缓起身,走过来掀开黑布,问她:“下次能好好考吗?”
陶白眼眶发热,咬着牙点头。
“能考过她吗?”
陶白点头。
“那出来吧。”她转身回了房间。
陶白顿了很久,才迈步着酸软的步子从这张漆黑狰狞的兽口中逃脱。
客厅的光线有些刺目,她伸手挡了挡,眼睛涩然。
双腿又酸又重,就像有数不清的魔鬼拖着她的双腿,她走到座机旁,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现在打不打,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陶白转身回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开始写。
周一早上,秋生一进教室就冲向陶白,书包摔在桌上,整个人扑在她身上,“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作业借我抄抄啊淘淘,我作业忘了写。”
陶白一向是不把作业给秋生抄的,她低声问:“你为什么没写。”
秋生双手合十,再三保证道:“玩儿过头了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下次我一定自己写,好淘淘,给我抄抄嘛,求你了。”
夏生从走廊路过,伸长胳膊越过陶白的头顶,在秋生脑袋上敲了一下,对陶白说:“别给她抄,给她惯的。”
“你走开啦!”秋生烦死他了,“你抢我零花钱我还没找你算账,走开走开。”
夏生趴在窗口,懒洋洋地说:“什么叫抢你零花钱了,那本来就是我的。”
陶白往秋生旁边挪了挪,夏生注意到她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叩击:“不是吧这位妹妹,哥哥前两天才请你吃冰淇淋了,你这么嫌弃我是不是不太好?”
陶白抿了抿唇,小幅度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见着我就躲。”苟旭从楼梯上来,趴在他身上,看着陶白,笑着问:“同桌,周末秋生等你半天呢。”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对秋生讨好一笑。
这丫头从那天起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说话就跟吃了枪药似的,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他狗哥若不是还要仰仗她来追她的小姐妹,不然……
不然也不敢把她怎么滴。
秋生趁陶白不注意,一把抢了她的作业就往二班跑。
“淘淘,我写完就给你拿回来啊,我保证只有这一次,放心吧啊。”她知道以陶白的小脸皮,别说去隔壁班抢作业,就是让她去二班门口都不敢。
陶白一脸着急,看了眼夏生,又看看苟旭。
夏生笑着摊手:“爱莫能助。”
苟旭耸肩:“惹不起惹不起。”
陶白扭过头,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说开始背单词。
“哟,斐哥早啊。”苟旭的声音吊儿郎当,“让我看看今儿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儿出来的,踩点大王居然早到。”
陶白下意识偏过头。
许斐脖子上挂着耳机,白色的耳线缠了一圈,他穿着一件与校服颜色类似的蓝白相间的运动服,面容淡漠。
许斐微微侧首,陶白赶紧把脑袋转过去。
“斐哥作业借我抄抄。”苟旭松开夏生,跟在许斐后面缠着他要作业。
“不给。”许斐清凉的声音比早间的晨风还要沁人心脾。
“哥,你是我亲哥,求你了,待会老班要找我麻烦……”
对话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陶白垂下头,翻动书页。
还不到七点,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埋头抄作业的数不胜数。
七点十分,早读之前,秋生抱着几本作业从隔壁班回来,三十分钟的早读时间,她全程都在抄作业。
卞桃是学习委员,但因为严曼可管不住班上的人,她还兼管纪律和记违反纪律的,她叫了秋生几声让她别写了,秋生没听,她就把秋生名字记了上去。
“下课再抄吧,她记名了。”陶白扯了扯秋生。
“记就记呗,人家出气呢,现在不记,下节课也会记。”秋生无所谓地摆摆手,“淘淘,我还有好多没写,你帮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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