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这几日也并未闲着,因着打钱家婆子处打听到钱少夫人曾小产过,后来一直未能有孕,而钱少爷也不曾有过纳妾和养外室的想法。偏生许楚却觉得钱少爷当真奇怪,若是真的痴情,又怎会突然以生意为由头冷落了钱少夫人,可若是他并非真心求娶,那钱少夫人几次提说让他给丫鬟开脸,他又为何不应?
一边细细琢磨着其中关窍,她一边往长春堂走去。听说钱家的大夫多是打长春堂请的,而张家常聘的大夫也是这个医馆的,如此要看钱少夫人的案脉到此处倒是正合适。
说起来长春堂也算是名声在外,几十年的口碑跟名气使得多少人慕名而来求医。所以许楚到的时候,医馆已经有许多人排着队等大夫看诊了。
也亏得她手里有靖安王给的那方牌子,虽说是刑部编外人员,可在苍岩县城这样的小地方,吓唬人还是挺管用的。这不医馆的小伙计瞧见那写着刑部的牌子,瞬间露出惊恐敬畏的神情,连带着迎许楚进医馆时候都不自觉地弯了腰。
第六章
自然医馆的馆主也少不得被惊动,惶恐道:“不知姑娘有什么事,难道是老朽做了什么,竟然惊动了刑部大人?”
这一番动静,让医馆里看诊的坐堂大夫跟病患都有些惶惶不安,甚至有人担心惹上是非都连连后退不敢再进医馆抓药。许楚见状,不由温言笑道:“馆主莫要惊慌,我只是来问几句话,眼下馆内可有清静的内室?”
“有有有,请姑娘随老朽来。”馆主巴不得许楚借一步说话,所以见她一提,赶忙带了人进入内室。
因为名义上是刑部问话,所以谁也不敢怠慢,还没等许楚落座,小伙计就眼明手快的断了茶水过来。
“馆主不用忙活,我就是问几句话。”许楚也不喝茶,直截了当说道,“先的劳烦馆主叫了给钱家人看过病的大夫入内一见,然后将钱家上下在贵医馆的看诊记录给我誊抄一份即可。”
“这......不瞒姑娘说,来医馆看诊的不少病人,都是冲着长春堂的口碑而来,也是信得过长春堂,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实在不好讲病历拿出。”馆主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不说旁的,就是一些官家女眷的诊脉记录,都是被几位大人知会过莫要外露的。”
听他这么说了,许楚倒是一点不着急,她似笑非笑道:“馆主可要想好了,这方刑部令牌是靖安王亲自颁下,钱家的案子也是在王爷跟前过了明路的,如今县太爷都不敢轻易插手。我劝馆主还是仔细想想,可莫要再做隐瞒,左右今日的记录跟问话结果最多仅限于钱家人自己知晓,于医馆并无太大妨碍。”
“是是是......”那馆主不妨这事儿居然还牵扯到了靖安王,哪里还敢动拿上头人压事儿,赶忙应承道,“老朽知道轻重。”
接下来的问话很是顺利,无需许楚再狐假虎威的吓唬,只馆主自己就交代了刘大夫跟李大夫几人实话实。俩人说的倒是没什么差池,都说少夫人身体有损难以有孕,不过原有却并非是血亏而是吃了虎狼之药强行堕胎的。
他们当时之所以隐瞒,实在是因为继夫人身边的人曾言语威胁,一番威逼利诱,为了保住饭碗也为了不牵扯到内宅争斗,俩人就默契的隐去了少夫人小产的原有。
“后来少夫人还来让我帮着配了醉容香,那药是合欢用的,那时候还觉得可惜了少夫人的用心,怕是再多的醉容香都没法子......”李大夫咋舌摇头,叹息道。
两个人都怕牵扯到人命官司,自然是知无不言的。眼下轮流说完了,才面带忐忑的看向许楚,也不敢大意。
直到许楚皱眉在桌上敲打起手指来,李大夫才好似恍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接着说道。
“只是奇怪的是少夫人是身体有损,可后来我帮着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英儿调养身体时候,发现那丫鬟也有很严重的寒症怕是难以有孕。”因为英儿曾暗地来过两次医馆,寻过刘大夫诊脉。当时英儿大夏天的穿的很厚实,所以刘大夫到今日还印象深刻。
“怎说。”许楚蓦然收起手指,目光清亮的看过去,看的李大夫浑身一抖。
“当时那丫鬟说是得了风寒,还捂着面,不过我看她并不像是风寒,怕是担心丢丑才对。”
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不仅身体亏损过,而且还像是有过情事的,怎么样说出来也不好听。
“你可确定那人就是英儿?”
“自然确定,钱家下人的衣裳都是有分别的,如少夫人跟前伺候的,也唯有英儿能穿好点的料子。虽然她全程没怎么说话,可小民也不会认错的。”
听着大夫的话,许楚心里越发清明。也就是说,当时大夫并没有亲眼看到是英儿,只是单凭衣饰断定那是英儿的。尤其是等手上的记录翻阅到零陵香的出药记录时候。零陵香,虽为香料,却也是中药,瑶族常用香草煎服,以堕胎,又用熏香以避孕。
“这日给英儿抓药的伙计何在?”
见许楚问话,医馆馆主探头看向册子上的人名,咦了一声,才说道:“这个张阿福前些日子说家里有事,告假了几日,不过到现在都不见他回来。昨儿个我还说若是他回来定要扣工钱,为着他突然甩手,抓药的伙计都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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