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挑眉,继续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奴婢就在府外的庄子上,寻了两个做帮工的壮实小伙来干活。”那婆子显然也算是个管事儿,比之另外三个丫鬟,模样镇定了许多。言语措辞,也有条不紊,显然是常在府上打外场的。
“从庄子上?”
“是,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在县城城郊处有一处庄子,咱们府上的活水就是从那边引过来的。因着离得不远,所以有时候府上若有苦工的活,都不会另外请人,而是直接去庄子上寻人来做。”
许楚点点头,表示认可了她的话。
“除此之外,出事之前,可曾有什么人来寻过你家夫人?又或者,有什么人来找过珠儿,珠儿又见过什么生人吗?”
“咱们府上,进过后宅的,除了那两个帮工,还真没别人了。只不过那俩人也没见过夫人跟珠儿。”那婆子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摇着头极为肯定的说道,“旁的就没有了。因为月初时候夫人有一日沐浴后未曾擦干头就出了门,感染了风寒,所以她一直未曾见外人。”
如此盘问了大概七八个问题,除去管事婆子意外,余下的三个丫鬟,许楚也细细询问过。均没有什么发现,说来说去,直说夫人脾气好,可平时却并不要他们贴身伺候,只有桃红跟珠儿得她的喜欢颇为亲近。
若是按着几个丫鬟的话,不难看出刘甄氏是个重情义的人。只因同桃红感情深厚,所以爱屋及乌的在桃红叛主逃走之后,还将珠儿调的身边。
不过话虽如此,可想到刘甄氏自身有儿有女,偏生却对个丫鬟格外好,不仅吃住特别关照,就连衣裳首饰的打赏也格外大方。这些,除了珠儿,旁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等这四个刘甄氏院子里的下人询问完了,并着官差回话说府上下人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出事前后,也没有奇怪的举止表现,更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而且各自家中也大多很是平静,并未出现过有横财或是出手大方的现象。
离开厅堂后,萧清朗跟许楚径自在下人的指引下到了后院马厩处。刘家本来有两个车夫,奈何当日为刘甄氏赶车的马夫受惊过度如今还卧床不起,所以二人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车夫无精打采的给马儿喂些草料。
“刘二,这是跟着县令大人前来的两位贵人,是来问问夫人出事那日的情况。”带路的小厮见车夫只一心喂马,并没理会他们,不由拔高了声音不悦的说道,“你有什么说什么,别得罪了这二位。”
那刘二瞧着也有些年纪了,头发花白,后背也有些佝偻起来。不过人却还算精神,听到这话,也忙放下手里的家伙什走了过来。
“哎哎哎,其实官府的人都来了好几拨了,该说的小老儿也都说了。要是再细致的那可就得去问升子了,那日是他接夫人出的门。”刘二干瘪的手摸了摸腰里别着的烟袋锅子,看到那烟袋锅子都空了,才索然无味的在马厩木柱子上磕了磕。
“你是说接?”许楚神情微微一紧。
“可不是,这个月老爷在各个铺子里查账忙的脚不着地的,有时候从外面查账回来晚了,就会在庄子上歇息一/夜。出事前一/夜,老爷刚在城郊查了帐,正好那边有庄子,索性就暂住一宿。第二天一早,他想起夫人白天要去还愿,所以才让升子特地回来一趟,送夫人去庙里。”这事儿他也是后来听升子说起来的,不过就算他不说,大家伙儿也都知道。毕竟这么多年,每年腊月里都是老爷最忙的时候。
许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等她想到什么呢,就见萧清朗已经几步到了马厩前边,伸手抚摸起那两匹骏马的皮毛来。
“当日/你家夫人所乘的马车,是哪匹马所拉?”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而那两匹马也只是抬起头打了个响鼻,而后又温顺的低下头吃草料了,似乎并没有因着他这个陌生人的举动而不满。
然而就在许楚到跟前,想要伸手的时候,其中一匹马就有些闹脾气了,后蹄子直接踏的砰砰作响,似乎并不乐意许楚的靠近。她挑眉,笑道:“这马还挺有性子的。”
“可不,它在刘家也有许多年了,是名副其实的老马。或许是养的年头久了,我也总惯着它,倒是养出了一声气性。不过亏得它拉车稳当,几乎没有受惊过,也从来没出过差错,所以老爷跟夫人外出都喜欢用它。”说起马匹来,刘二的话显然就多了起来。他见自己养的马居然在萧清朗手下如此乖巧温顺,不由得也多看了萧清朗两眼,而后言语上也自在了许多。“就夫人出事那天,升子都被打晕了,可它还是稳稳当当的将马车拉了回来。怎么说啊,这马啊有灵性着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案情端倪(三)
许楚不太懂马,如今见那大家伙一直冲着自己呲牙,当即也不再靠近了,只看等着萧清朗开口。
萧清朗点头,略带笑意道:“所谓老马识途,当是如此。”
“公子家也养马?”
“嗯,我自有喜爱马匹,每每得了好的马驹都欢喜的要亲手喂养。”
刘二听他这么说,也就跟着笑起来。果然,拉关系套话,寻到共同语言很是重要。就如同现在,就算碍于萧清朗的尊贵气质,不能直接称兄道弟的说话,可刘二的态度在恭敬之余还是殷勤了许多。最起码,没了刚开始时候的不耐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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