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刚开始听他说话的语气还像是哄小孩子,心里很是不满,觉得自个又被这花孔雀小看了。可听到后半句时候,又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她略微一想,瞬间就蔫了一些。不过虽然出不去,不过依旧不妨碍她跟花孔雀斗嘴。
“你还真别不服气,那会儿楚姐姐验尸时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目光躲闪,后来就一眼都没看过谢娘的尸体。”
“......”花无病深深吐了一口气,他那哪里是害怕啊,明明是......秉着君子之行,非礼勿视罢了。
萧明珠见他没有反驳,只当他默认了。
如今反正也出不去,她索性坐到花无病身边,杵着脑袋眨眨眼说道,“就今儿那尸体你都受不了,那定然更受不了当初楚姐姐在乱葬岗验尸的时候了。我跟你说,那时候楚姐姐可是把尸体蒸......”
话及此处,她骤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的轻咳一声,然后肃了肃嗓子继续说道:“把尸体正的检验了个全,甭管是白骨还是腐烂的,甚至连被活刮的都验出来了。而且三叔就是凭着楚姐姐的验尸结果跟推测,找到了真凶......”
她虽然不常跟朝廷那些古板愚昧的官员打交道,可却也知道,楚姐姐在乱葬岗蒸煮尸体的法子,很是惊世骇俗。要是传出去,只怕会有利无害。
虽说她并不觉得花孔雀会害三叔跟楚姐姐,可当时三叔曾私下寻了自个,说的格外严肃,想来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自己。所以甭管是为着三叔,还是为了楚姐姐,她都该守口如瓶。
不过虽然不能说验尸的详细法系,却也并不妨碍她兴致勃勃的讲述。
花无病看着她眼里满是崇拜,兴奋的恨不能把许楚夸上天去,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子酸酸的感觉。
他以前想过许多可能,比如皇上给明珠指婚,又或者京城中有哪家才俊爱慕她,却不想到头来自个的情敌居然是一个女人......
偏偏,那女人还是个会验尸会破案的,说她是投其所好只怕都是轻的。这么一想,他就不由哀叹一声。只怕自个这辈子,是没机会让明珠满是崇拜的看自个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做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楚姐姐自然厉害,否则你三叔又怎会单单对她与众不同?”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就见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是萧清朗跟许楚二人并着魏广回来了。
忙了大半夜,等三人回到房间时候,已然是子时前后了。
不过碍于人命之事,几人并未再分开歇息,而是聚在许楚房间商讨起了案情。
此时,许楚拿到手里的,除了那个染满血的纸扎人,还有那条不合常理,却恰好勒死谢娘的铁丝。
屋外山风呼啸,风雪欲来,处处死寂一片,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格外瘆人。而屋里,暖融融的炉火一侧,许楚等人神情却格外慎重。
白天时候,她跟萧清朗曾分析,山庄闹鬼之事只是针对金漫山一人,且并没有实质性的危险。却不想,刚刚入夜,就发生如此惨案。
可凶手为何会选择杀谢娘?谢娘背后的吻痕又是从何而来,是否跟此案有关?还有谢娘跟金漫山到底有何牵连,以至于一直困住金漫山的闹鬼纸扎人,会出现在谢娘之死的现场。
“魏广,吩咐下去,让侍卫从今日起分两组昼夜不歇,除了护卫本院之外,余下的巡视竹林......”萧清朗面色凝重,“今夜之事,恐怕只是个开始,那人大费周章甚至毁掉山路,目标定然不可能只是一个谢娘......”
若是在之前,他觉得莲花山庄闹鬼之事只是有人恐吓金漫山的话。那经过谢娘之死,还有那假山处发现的香纸跟符咒,就让他认定此案只怕是蓄谋已久的复仇行为。
而凶手想要报复的人,是谢娘,又或者是四艳,又或者是所有被困在山庄的人。他想要的,只怕是慢慢屠杀甚至逼疯被困的人,继而让金漫山日日活在虽是都可能被杀的犹如实质的恐惧之中。
“三叔,你是说还会有人死?”萧明珠闻言,惊愕的开口。
一旁许楚喝了口热茶,见她看过来,于是颔首表示赞同萧清朗的猜测。
她苦笑一声,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凶手因某一件事而恨意滔天,不仅想要报复莲花山庄。也许,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报复范围之内......”
那人想要的,根本就是毁掉整个山庄,或者说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可是,山庄中到底有多大的隐秘跟仇恨,以至于让他如此丧心病狂。
“山体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崩塌,而要想毁坏山体挡住下山的路,唯有将山炸毁。”许楚从身上取出手札,而后细细梳理自从来到这个山庄后发生的异常来。“如今朝廷对火药的管控严格,也许我们可以从此处下手追查。”
“魏延曾派人去查看过那处山体,他绘了图纸回来。”萧清朗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方宣纸,“按着市井坊间黑作坊中可提炼的火药纯度,要想将山头炸成如此情形,恐怕需要至少八斤左右。”
许楚听他提到黑作坊,心里一沉,如此岂不是要大海捞针了?黑作坊,之所以能持续至今不曾彻底被消除,就如同黑市一般行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行为隐秘来往之人飘忽不定。所以要想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只怕极为耗费精力人力,还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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