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犹豫一瞬,她还是将刚刚的假想写上去。
“那日我说杨姨娘身上附有邪气时候,在场的有燕儿、柳姨娘、柳姨娘的婢女香儿、还有宋夫人跟凤儿……”
“一、此案与白骨案一事可有牵连?二、剥皮案与宋府闹鬼之事,与宋家老夫人跟老太爷出事是否相关?三、凶手为何选杨姨娘下手,又是否会继续行凶?”
“还有凶手剥皮的目的何在。”说起剥皮来,许楚自然而然的看向萧清朗问道,“公子可曾在什么书籍上看过类似的传说亦或者先例?”
萧清朗微微颔首,他当年游学之时,当真听闻过剥皮之事。
“我曾听一西域客商说过,前朝生于花剌子模回回作为西域有名的佞臣阿合马,曾被称为域外巨贪,且生活糜烂府上男女关系极为混杂。他有一爱妾引住,在家里私藏两张全须人皮,审问过后,引住说道此面皮是为‘诅咒时,置神座其上,应验甚速。’。除此之外,前朝元世祖跟明太祖在定国之时,都曾以剥皮之刑罚惩处过贪官污吏。只是后来因着剥皮一事太过惊世骇俗,甚至连刽子手都难以下手,渐渐的此刑罚就在无人提及了。”萧清朗淡淡道,“我曾在三法司中读过一些残卷,真正的剥皮之法,多以水银入体继而使得皮肉分离。却并未听说过,直接以刀剜挑面皮的例子……”
“也就是以前的确有过剥皮的刑罚,目的有二,一是用以诅咒或是蛊惑人心。二是为了惩治淫邪或是贪污之事。”
若是前者,那很容易推想到凶手是嫉妒杨姨娘得/宠/,继而下手为的就是取而代之。若是后者,首先杨姨娘一介妇人根本无法贪赃枉法,其次要是凶手意欲警告宋德容,又为何专挑杨姨娘下手?所以,思来想去,或许杨姨娘背后还有隐秘。而那隐秘,就是她向来不让下人夜间伺候的原因。
“先排除宋德容的外室跟在青/楼中交好的美貌女子,因为她们没有条件随意在宋府作案。余下的就是宋夫人、柳姨娘二人会与死者争风吃醋。”
“杨姨娘在跟宋德容之前,曾开设酒肆,又常年酿酒,自然有几分力道。而宋夫人身体柔弱,纵然有几分胆量,却也不足以有捆绑制服死者的力气。至于柳姨娘……”她皱了皱眉头,看向萧清朗,“之前曾听宋夫人说过,柳姨娘的娘家是庄稼户,家中贫寒她自幼跟着干些苦力。后来年纪稍大,就卖身到了宋府,直到被宋德容看中开脸做了姨娘。”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代人受过
也就是,要是真的是为争风吃醋,诅咒蛊惑,那柳姨娘作案的可能性要大于旁人。性格使然是一条,嚣张却无资本则是另外一条原因。
不过除此之外,要是杨姨娘不守妇道,那凶手的范围就要广一些了。真是这般的话,首先凶手对杨姨娘的私生活很是了解,熟知她的习性。再者,凶手本身极为看重规矩,遵循礼教恪守三从四德的妇道。
可要当真是这样的人,又怎会离经叛道的杀人剥皮?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实在难以理解。
不过按着犯罪心理学来说,有违常理的犯罪行为,也并非不可能存在的。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哪怕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也不能被排除。
她将心中存疑之处列出,回忆了一下杨姨娘院子跟花园大致方位跟布局。稍作推算后,继续说道:“凶手为何用被子那般明显的东西捆绑杨姨娘?如果换做棉衣,甚至是棉布之类的,也会避免显露捆绑伤痕,无论哪一样都比棉被方便许多。”
“除非那棉被原本就被拿到了外面,又或者,凶手曾进过死者房间将棉被取走……”萧清朗微微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沉默一瞬说道,“而除了凶手,唯一能从屋里将被子带出的,无非两个人。要么是杨姨娘自己,要么是伺候她的丫鬟。而偷偷潜入死者房间,那难度也并不大……”
许楚神情一禀,微微有些错愕。不过她也知道,萧清朗素来不会信口开河,过去几宗案子,但凡他开口必然会有所发现。所以,当下她并未反驳,而是在手札之上再度写下一条。
“燕儿入黑时候就已经歇下,且有多人作证,期间并未离开过下人房。当时,杨姨娘还未遇害,所以不可能是她。如果按前一种可能说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姨娘自己带了被子出门。”
可是,无缘无故的,她带被子出门做什么?
但是如果不是她,那到底是谁潜入了杨姨娘的房间?
突然,许楚脑子里炸开一种可能,她倏然抬头,“让人查一查杨姨娘的那个远方表亲。”
一个因为不学无术,且品行有问题的人,在被赶出宋府之后,还能得了宋德容的照应,甚至于给他置办院子。难道当真是宋德容仁义?
不对,按着宋德容在莲花山庄的表现,还有莜娘之事时候他的冷血程度看,他并非是善人。而他所做的所有违和之事,定然是有缘故的,而直觉告诉她,这缘故与白骨案有关。
她想到了,萧清朗自然也能明白。却见萧清朗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茶,然后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此事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调查,想来等我们回去时候,就能看到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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