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挖到东西了。”突然其中一人兴奋的高喊一声。
接下来断断续续不停的有人挖出各种东西,从骨头到头骨,杂乱无章。待到全部收起来时候,几个人才感到了些后怕。
火光之下的骨头带着泥泞,脏兮兮的,但还有地方泛着幽森的白光。尤其是那几个头骨处,各个上头两个空洞洞的眼窝赫然对着人,看的人毛骨悚然,而胆小的几个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扭头就跑了。
然而更加恐怖的却是,那会身上还带着鬼火的女子,现在却神情平静的蹲下身体,伸手取了骷髅头捧在眼前观察起来。
“骨壁较薄,光滑,眉弓平滑,颊骨圆润平滑,是女子的头骨。舌骨断裂,创口整齐,是勒死无疑。”许楚将目光放在那头骨上,略作思索继续道,“按着头骨恒牙的磨损程度以及头骨情况,可以断定死者年纪大概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且死亡时间至少是二十年前。”
接下来许楚又眼看了余下几个头骨,除了性别之外,余下的情况都差不多。
随着越来越多的骸骨被挖出来,许楚这厢拼接的速度也加快起来。几个死者年岁不同,性别不同,所以区分起来也较为容易。起起落落之间,许楚已然将那些灰白尸骨的骨架重新组合好。
“头骨顶端平坦,前额垂直,眉弓突出有凹凸小孔,颊骨成方形......死者性别男......年岁约为二十五上下。”说着,许楚又将那头骨反转过来,那森森白骨自白皙纤细的手掌上翻动,在黑夜中给人无尽的视觉冲击。可若是配上许楚凝重的神色跟利落的动作,又让人少了许多惶恐害怕。
萧清朗压下心中的震撼,看向那面容肃然正专注验尸的许楚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幽深几分。
许楚并没在意旁人的目光跟想法,她只一心查看那头骨细微之处,待到翻转过之后,目光却是骤然冷凝。只见她小心伸手摸了摸那颈椎骨之处,触手齐平,却有明显创口,“骨头没有裂痕,没有外伤,味厚颈椎骨被人利器砍断......”
不是一般的利器,又没有波浪形痕迹,所以也非是锯子等物,怕这是铡刀或是刀斧手一刀斩下的结果......
几具骨架静静放置一旁,天色将明之时,许楚终于验看完了所有的尸体。她久久未动,直到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却见一身黑衣的侍卫匆忙而来,身后竟帮着两个衣衫凌乱的人。定眼望去,才看清楚那二人竟然是李进府上的荣娘跟孙大人。
“王爷,属下带人去吴家时候,吴家已经人去楼空。”那黑衣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回禀道,“不过属下依着王爷的吩咐查看了吴家上下,发现果真是还有吴淞活着的痕迹。”
闻言,萧清朗点点头,嘴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许楚,眼底晦色涌动。果然,又是如她所料。
许楚明白萧清朗的意思,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儿,怕是世间少有。大周治下,纵然不能乾坤朗朗天下无冤屈,却也不至于发生这般惨绝人寰的案件。
而他们所谓的案件,绝不是眼下所谓的五行恶鬼索命案。
她神情凝重却坚毅的微微点头,额前落下的碎发迎着黎明而来的冷风吹得越发凌乱。可她的步伐跟身姿,却丝毫未乱。
“柳里正,诸位乡亲,今日我就来解开柳林村南岸二十年闹鬼传闻的缘由,以及隐藏二十年的真相。”说着,她目光扫过站在一边被官兵围着的村民,见其中已然有人低头躲开她的视线,她心中不由大定。
而跟着魏广而来的人,此刻却都愣住了。都说是闹鬼了,能有什么真相?莫不是这姑娘真是阴曹之人,能驾驭鬼怪?
“此事要从二十年前时任昌平县县令的孙大人身上说起。”许楚声音清冷,目光冰若寒霜的看向瘫软在地的知府孙行为,淡淡讥诮道,“孙大人,二十年前,昌平县出现恶匪作案,杀人劫财,涉及银两数十万两......这事儿你可否还记得?”
且说孙行为自打在府中受了惊吓,已然是惶恐不安了。如今又被一路捆到柳林村,又怎会不知是东窗事发?他苍白着脸色,瘫坐在地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不过许楚也没指望让他自个供认,索性撇开目光继续扬声道:“恶匪杀死狱卒数人,流窜乡野,官府发海捕文书以全城县缉拿那些人。最后,那匪首被柳林村张家李家吴家柳家等人齐力围杀,而后更是将匪徒扭送衙门。而后,孙大人上报朝廷,叛那一干匪徒斩立决......当年吏部考核,孙大人因此案连升数级,此后官运亨通,直达云州城知府一职。”
“对,本王对此案也曾有过疑虑,只是当年时候本王年幼,只是耳闻几句却并不知详情。可自那时开始,本王就对孙大人颇为好奇。”
见萧清朗确认了自己的话,许楚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几步,蹙眉道:“而二十年后,张家李家吴家柳家相继有人被所谓的恶鬼杀害,孙大人可知到底是哪个恶鬼在索命?”
孙行为再次被点名,浑身又是一个哆嗦。而在靖安王跟诸侍卫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他却不敢又半点放肆。
“本官......本官不知......”事关自己官途性命,稍稍回过神的孙行为只能垂着头咬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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