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尸体还是新鲜的尸体,她还可依照尸体状况来确定此毒是否是她所想的那般。可如今,为着谨慎起见,她为有寻楚大娘相问。
“很明显,这些死者的死因皆是中毒而死。可是到底是何毒物,我还要回去寻人一同研究一下。”许楚简单明了的对袁大人说道,态度自然是不卑不亢,甚至还有几分来自萧清朗一般的姿态。
袁大人皱眉,有些不悦,可像是碍于萧清朗暗中的吩咐,最终也未曾为难于她。只是等她离开后,才低声抱怨道:“让个女子验尸推案,这简直是胡闹嘛!”
一旁伪装做他心腹的暗卫嘴角微抽,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大人慎言,要知道楚姑娘这般不过半年时间就连破数起大案之人,纵然是三法司也是难得一见的。更何况,她所验看过的尸体,纵然是衙门里行事几十年的老仵作也常会自叹不如。”
暗卫是自萧清朗调过来的,对许楚自然知之甚深。且不说自家王爷对她的情意,这准王妃的事儿绝对没跑。就单说当初六子被杀的铜矿案,就足以让他们这些跟随王爷多年的人信服。
袁大人刚想再反驳一二,可一抬头看到那李仵作对许楚竟然唯命是从,一副恨不能将她所说记录成册的模样,那将出口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在接了王爷暗中授意之后,他也曾详细调阅过锦州城上下的卷宗资料。如李仵作这般,能破例成为锦州城衙门常住的仵作,其能力不容置疑。
可现在看来,他简直将许楚那小姑娘奉为师傅……可见那姑娘应该当真有两把刷子。
之前袁大人还觉得,许楚之所以名声鹊起,不过是沾了王爷的光。定然是王爷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才将破案的功劳送至她头上。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当真有些武断了。
他为人虽然迂腐了一些,可到底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卫道夫。前朝就曾有女子为官,虽说结局并不尽如意,可到底也算是开了先河。如此想来,不过是一个成为仵作的女子,又不能妨碍朝政,自然就更不会让他太过排斥了。
想到此处,他就回头对着侍卫吩咐道:“让人去取衙门中关于当初劫粮一案的卷宗,再将今日所验看的几具尸首生前的验尸单跟卷宗送到楚姑娘府上。就说,本官拜托楚姑娘帮忙查案。”
他身后跟随的侍卫拱手应是,随后快速离去。
回到宅子后,许楚并未耽搁,直接去寻了楚大娘帮忙验看今日所得的东西是何成分。
若说旁的,许是楚大娘不如许楚,可对宫里内廷常用的一些手段跟毒药,她却是知之甚详的。
楚大娘将破败的棉絮用水浸泡,片刻后用银针试探。却见那银针倏然变黑,甚是吓人。随后,她又将许楚送来的依附在白骨上的黑色粉末放入水中,只是须臾之间,所得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
“是鹤顶红,且浓度极高,可见这药提取的十分精细。”楚大娘脸色有些难看,“以我的经验,外面根本寻不到如此烈性精纯的鹤顶红。”
也就是说,这药又是自宫里流出的。
许楚不免想起当初白骨案中顺子之死,他当时就是被芙蓉也就是跟随在萧清朗身边多年的蕊娘,喂了鹤顶红而死。其后,又有锦银坊中章氏之死一案中,宫廷禁药押不芦。
这其中的关系,就算没有萧清朗提醒,她都能想的一清二楚。
只怕,正如萧清朗所说,当初那人就是这般一二再而三的除去锦州城不愿依顺与他的官员。继而,趁机派出心腹冒充真人行事。
就如同肖华,他与宋德容自幼一同长大,且深受宋家恩惠,自然不愿意成为忘恩负义之徒。所以,一番胁迫之后,假宋德容只能对他痛下杀手。
至于为何真正的宋德容尸体会被藏匿在芙蓉客栈内,想来应该是假宋德容还想自他口中套取更多的消息,同时为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而不得已让他多留了些日子。
不过这些到目前而至,只能是推测罢了。
另一边,宋德容自开始与刘让莫相争开始,第一次寻了由头前去刘府拜访。
刘府书房之内,残存的未被牵连还有自由的几位官员齐聚在此。而书房之外,除了刘让莫的心腹之外,再无一人走动,甚至于连管家都被远远支开。
“刘大人,今天后晌时候,文书说袁大人已经将当年涉案之人的卷宗取走,看起来颇有严查的意思。若他真要追查,那我们一个可也跑不了。”此时,宋元清一连焦灼,神情格外忐忑。
未等他的话音落下,一旁赵焕然也开口附和了,“我与宋老弟现在根本就是举步维艰,是当真要走投无路了。刘大人,宋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的事儿我们哥俩可都是按着你们的意思办的。要是我们栽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这一说,让刘让莫跟宋德容脸色倏然阴沉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德容阴森森的冷笑道,“你是要反水不成?”
宋元清一见宋德容的神情,赶忙上前打着哈哈说道:“宋大人莫恼,是我兄弟莽撞了。可他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毕竟虽然事隔多年,可当初的事儿也不是做的天衣无缝。这一验尸,只要断定那些人是中毒死的,那我们兄弟这伪造了验尸单跟卷宗的人,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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