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旁人了,就连张芙儿都诧异错愕了,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除去的人,却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她,张芙儿甚至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的结果,无非就是阴差阳错的被判处死罪为邱家小姐偿命。
也正是有了这番起伏,让张芙儿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表情才是。
在场的人并非全然没有脑子,只是从没想过,一个人在短短几息之间,竟然会遭遇两次胁迫。
在他们看来,那张芙儿才是真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人证物证皆全,就差她自己的供述了。
毕竟,掐过死者的脖颈,在死者死亡现场曾发生过争执,而且还留下了伤痕。最后,在发现死者断气之后,第一反应是毁尸灭迹,将尸体掩藏,而不是像一般闺中女子那样受到惊吓。
当然,所谓的一般闺中女子,并不包括许楚姑娘。毕竟,能跟在王爷身边,得了王爷青眼,却并不会受宠若惊的人,哪里称得上正常人?除此之外,那验尸,剖尸,推案,又何曾像个寻常娇俏女子?
之前,因为验尸,她浑身都沾染了不少血腥味。所以此时稍一靠近,就让王狗子打了个激灵。
不过更让他不自在,甚至恐惧的确是,在眼前的女人俯身查看自己肩头时候,却让他忽然浑身发冷,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难以逃脱。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追究到底
而等她站直身体后,那种让人心慌意乱的恐惧,竟然还不曾消除。这让王狗子越发惧怕起来,再联想到之前抓住自个的官差曾说,什么女仵作是阴司判官,那岂不是说她能通鬼神?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狗子就更加后悔了,好端端的怎得就鬼迷心窍非得来刘府找便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到肩头一凉,旋即看到那柄寒光森森的佩刀贴着肉皮压在他身上。
顿时之间,他就打了个冷颤,再不敢狡辩,哭嚎着往下缩起了身子,“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我不是有意要那女人的性命的。当时她喊了一声,我情急之下就想按住她,哪知道她性子那么泼辣,竟然上来就咬了我一口。”
“我一疼,就下意识的推了她一把,让她撞了一下假山而已。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杀她。”现在的他,哪里敢有半点谎话,唯恐自己说的晚一点,那刀子就割破自己的脖子。
其实魏广之所以突然发难,到并非是想要诈他的话。不过是因为看到自家王爷因许楚手指摸索这王狗子的肩膀,而脸色发黑,才想到这个法子挽救一下。
王爷对许楚素来宽宥,可对自个就不一定了。前几日魏延还曾说,生了醋意的男子,最是没道理可讲。尤其是像王爷这般,二十年来未在情爱之事上开窍的人,乍一开窍,他们当差的可就得仔细着些了。
许楚检验男尸,甭管是光着的,还是查看下体,那他们没办法阻拦。不过对于活人,那就有些招数了。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许楚见案子明朗了,才面向萧清朗跟许勤和行礼道:“王爷,大人,眼下人证物证还有疑犯供述皆全,还请王爷跟大人定夺。”
萧清朗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颇觉的有些好笑。怎得以前,他就没发现小楚如此小心眼?用肾脏跟剖尸吓唬了一番张芙儿不算,如今又要秋后算账了。
不过对于她的小心思,萧清朗却并不反感,倒而觉得心里越发喜欢起来。他就喜欢她这般,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假意宽容而展示过度的善良。
萧清朗对着许勤和颔首示意,随后,许勤和凝声问道:“王狗子,你推搡邱家小姐,另其因撞到假山石头而造成肾脏损伤死亡,此事你可认罪?”
王狗子脑子嗡嗡作响,惊恐的往前跪着挪了挪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小的认罪,认罪……”
他是真后悔啊,好端端的来淌浑水。至于死的那人,是婢女还是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左右,他都得不了好了。
一旁有衙门新招的文书将案情记录下来,而后取了供词让王狗子画押。
“王狗子杀人罪名确凿无疑,念其为意外杀人,所以判为秋后处斩。”
一句话落下,王狗子彻底昏死过去,连被官差拖走都不曾醒来。而他刚刚瘫跪着的青石地板上,还有一阵水渍,是何污秽自然不用多说。
“刘文书,稍后你将卷宗整理好,送报刑部复审。”
然而没等众人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见许楚再度行礼开口,“大人,既然邱家小姐被杀一案了结。那大人是否可断另一桩官司了?”
许勤和疑惑的抬头,询问道:“许姑娘说的是……?”
“自然是我被人污蔑,以邪术杀人之事。大周律的诬陷之罪,轻则由官府斥责,公告四邻。重则行杖刑,以儆效尤。不知张小姐在大人面前诬陷我杀人,且一口咬定我会邪术,继而诬告我之事,大人可否能为我做主?”
本来还因为逃过一劫而庆幸的张芙儿,满脸泪痕的呆滞着看向许楚,似是十分意外。
而一旁刚刚与张芙儿一同指认许楚的闺秀们,此时也尽数噤声,生怕被许楚迁怒上。
这女人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她们能招惹的起的。一言不合就剖尸,还敢将那尸体里的脏器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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