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之间气氛正诡异着呢,就见萧明珠一手提着花无病一手攥着自个的小皮鞭洋洋得意的回了雅间。她将人按在座位之上,才赶忙冲着许楚说道:“许姐姐,快帮我审审他,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一句话倒是惹的许楚哭笑不得起来。
也亏的花无病本就能插科打诨的,又是作揖又是讨饶,才哄了萧明珠岔开话题。此时正巧一楼处传来一声响亮的醒木声,随后是抑扬顿挫的说书声:“各位客官,今日咱们不讲别的,就讲讲那连破奇案的女仵作许楚许姑娘......且说之前有人传言许楚破了钱家少夫人暴毙案是侥幸,那今日小老儿就给大火儿讲讲她刚刚破下的云州城五行恶鬼索命的传奇故事......”
话音落下,他手上醒木一拍,边上敲打着花鼓的人赶忙紧紧烘托起氛围来。果然,不过三五言,就将楼中食客的目光全然吸引过去。
在坐的谁不知道当初云州城恶鬼索命的事儿?就算没见过那鬼杀人,也该是听过“金木水火土,恶人祭恶鬼,永坠畜生道,百鬼无禁忌......”的歌谣。不说远的,就光说在做的谁家没请过平安符跟驱邪符咒,怕是十之八九都还专门请过高人在府中坐镇呢。
不过如今听这说书人的意思,难不成那许楚不仅能破案,还能捉鬼?
“且说那一日夜黑风高,许楚一人走到闹鬼之处,身带三尺幽冥鬼火,使得恶鬼瑟瑟发抖不敢靠近。而后她更是连连闻讯,引了冤鬼出现,两语三言就将案情问了个通透......”
刚刚喝了一口茶水的许楚本还精精有味的听着,可当她听到哪说书人将自己塑造成个日管阳间冤屈,夜管阴曹冤魂的神物时候,还是忍不住一口热茶喷出,诧异道:“这这这......这还是人吗?”
“许姑娘别见怪,酒楼么总要找个噱头,说书人要是都讲成一样的那岂不是让人听的乏味?”刚刚落座没一会儿的花无病有些无奈的挠挠头解释道。
许楚无奈,只得掉头看向对面的萧清朗,他是大周专管刑狱的靖安王,总不能就这么任人乱传吧。好好的案子,要是真这样传出去,那朝廷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萧清朗面色平静神色自若,只悠哉游哉的点着跟前的茶盏时不时惬意饮一口,好似半点不为外面的流言感到诧异。市井之间这样的话本多不可数,若是都要清查,那就好比大海捞针。不过他倒是相信花无病绝不会在自个跟前砸了饕餮楼的招牌......
果然还没说几句,就又听下边打起了轻快急促的鼓点,而那说书人此时又拍响了醒木,看着众位听得精精有味的人说道:“原是那凶手故弄玄虚,却不知许楚许姑娘早已参透其中奥秘。只听许姑娘跟靖安王说道:世间哪来鬼怪,所谓鬼怪不过是人心有鬼罢了。朗朗乾坤,若是真有恶鬼索命,天下又怎还会有恶人?只可叹那李家四口老少死的凄惨,并那一双为爹娘报仇的兄妹也因罔顾人命落入大牢候审......”
“那对兄妹可会被处斩?”
“得处斩吧,毕竟好几条人命呢。”
“哎,对了,那刘禅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得听人说官府将刘老汉也抓了?”
随着下面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雅间门再次被敲响,而后就见成队的伙计恭恭敬敬的端了饭菜上桌......
至于什么说书人,什么故事,在许楚眼里又怎敌得过满桌的满汉全席?
第二十五章 红妆案(一)
案子告破了,许楚也顺利拿到了赏银,而她最看重的靖安王关于能为父亲请太医调理身体的条件,也在再三确认之下得到了萧清朗的承认。于是,在第二日上午,她就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工具箱准备离开。
之前魏广去接她前来查案时候,走的本就匆忙,什么细软衣裳都没有带,后来但凡衣物用具皆是萧清朗派人置办的。所以眼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可拿的,只将身上换下的锦绣罗裙还有那柔软华贵的披风依次叠好放在屋中。
许楚为了办案验尸方便,向来都习惯穿素色衣服,如今换了自己的青衣布裙,倒是觉得轻快了许多。只是还没等她前去跟萧清朗和萧明珠告辞,就见萧明珠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见她的面,紧着拉了她说道:“许姐姐,前头又有案子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因着原知府孙行为草菅人命官匪勾结被斩,而京城中的调令还要三五日才能到,所以如今云州城知府一职由同知崔护生暂代。
而眼下却见一个哭的凄惨的妇人,正拽着一个满脸被抓的血淋呼啦的男人往衙门而来,俩人身后紧跟着几十名百姓,皆都议论纷纷。
待到崔大人升堂时候,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毕竟那妇人哭哭啼啼的已经将人命官司弄得满城皆知,加上才有恶鬼索命案被告破,各大茶寮酒肆全都是讲奇案的说书人,所以现在满城百姓对各种推案破案简直狂热的稀罕。眼下听闻那能审阴司的许姑娘还未走,说不准此番去凑热闹,还能看到现场推案。自然的,大家伙儿的好奇心可不就都被吊起来了。
许楚被萧明珠一路拉着入了衙门大堂后侧时候,就看到满堂衙役手持杀威棒,神色严肃唱和威武。
而底下跪着的除去那哭嚎声震天的妇人,就是一个满身染着血迹,脸上都有些面目全非,不过端是瞧他连连哎呦喊痛声跟瘦弱的身板,就有不少人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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