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去换洗,萧清朗也无需去旁处。
太后见萧清朗面色淡淡,不禁欲言又止,可最后却在看到肃王投向他的忌惮视线之后,无奈的挥挥手说道:“宋嬷嬷,你且去寻一套玄之的常服来。”
宋嬷嬷躬身应是,而后匆忙离开。
太后宫中素有两位王爷的常服,且此处距离太后宫里最近,所以她这番吩咐也没有引起旁人的什么怀疑。
萧清朗深切的看了许楚一眼,隐隐的似是要交代什么,只是最后都隐与淡漠的眸色之下。
此时无需他多言,许楚都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或许今日的宴席本就是个阴谋。只是到底是什么阴谋,她未曾想明白,可是在看到萧清朗安抚的眼神之后,她还是咬了咬唇将欲要同时离席的话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最理智的事情就是他们二人不能同时落入圈套。万一今晚的宴席真是针对他们的,又或者是幕后之人为了阻碍他们继续追查而设下的鸿门宴,那么他们二人一起离开或许会同时坠入陷阱。
最为安全的办法,就是分开,纵然有人被诬陷,总归还有一个人能在圈套之外为对方洗清冤屈。
想到这里,许楚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忧跟莫名的心慌,强自笑着继续与萧明珠叙话。只是这一次,她的模样越发的心不在焉起来。
又过了许久,众人都不见宋嬷嬷归来,也不见萧清朗的身影。期间,皇帝也曾派人去偏殿寻找,可派出去的宫人都说,只见到王爷换下的满是污秽的衣服,却并未见到他的人在何处。
刚开始的时候,皇帝只当他是不适应殿中觥筹交错的酒气,所以看似责备实则无奈的说道:“玄之向来不饮酒,只怕此时该是有些醉意了。”
他一说这话,一旁的齐王就与齐王妃无声对视一眼,干咳一声违心附和起来。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自家三弟醉酒模样的人,那薄情又毒舌的模样,简直能将看轻许楚的人活活扒下一层皮来。还有那委屈告状的样子,简直让人没眼看。要说刚刚他那般神情清明的离开是醉酒,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们总不会在此时拆皇帝的台。
且说萧清朗那厢,刚在偏殿换过衣服出门之时,忽然被一个宫婢撞入怀里。那宫婢吓的瑟瑟发抖,急忙告罪。
萧清朗眸光晦暗几经变换之后最终归于沉寂,而后,他指尖微微捻动,挥手让那宫婢先行离开。只是,在那宫婢匆忙离开之时,他嘴角却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待到那宫婢身影消失在暗处之后,他才负手立在原处神情莫名沉寂。
还真是......可笑的很......
萧清朗冷笑之后,就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自己手心里被攥成一团的纸条,他并未多想直接将那纸团弹入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当年,他之所以许诺那人,不过是为了母妃一事。而今,他身边已经有了小楚,无论那人知道何等内情,都再也动摇不了他的心了。
那些内情,以后他必然会慢慢查探出来。可是,倘若今夜他入了那人的愿,或许这件事就会成为小楚心头的结。哪怕,小楚能体谅他,他也不敢冒丝毫让她伤心的风险,就算是可能也不行。
第四百三十六章
想的到这里,他就轻嘲一声转身欲要离开。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临昏过去之前,他心里还苦笑一声,想到只怕这次得给自家小楚惹大、麻烦了。
因为是入宫赴宴,所以他并未携带侍卫跟暗卫。而兰芝殿本就是待客用的,纵然外面有御林军跟宫人巡视,却也不会闯入宫殿之内,更加不用提皇上会往这里安排暗卫了。
所以,若他真的被人算计,只怕也是那些人早早就设计好的。而且,绝不会让人察觉出端倪来。
等到萧清朗恢复意识之后,他第一反应就坐起身来欲要查看左右。可就在起身的瞬间,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穿着的玄色锦袍,已经被人褪去,如今只剩下满是褶皱的亵衣......
他的视线微微向下,就见蜀锦所做的被面自身上滑下,同时也露出了身旁一个面容清秀呼吸绵长的女子来。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露出的浑圆肩膀之上时,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然而更让他心头一紧的,却是床榻上与他身上的阵阵血腥味。
此时的他,无需查看,他也清楚,这血迹不可能来自于自己身上。再看身旁,衣物褪尽的女子,面色潮红神情安稳,也不似受伤模样。
他感到脑子里微微有些混沌,于是抬手揉了揉额头,而后下意识的起身欲要离开此处。然而,就在下地的一瞬间,他才发现床榻之下已经蔓延出了许多血迹,以至于他在踩到地上的靴子之时,那白底的靴子都被染上一层暗红。
萧清朗蹙眉,倏然蹲下身去查看床榻之下的情形,可那情形却让久不喜形于色的他,满心骇然,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苍白跟惊骇。
只见床榻之下,有一男子腹部插着短剑早已没了声息。而那短剑,恰就是他素日里从不离身御赐之物,也是欧冶子大师所铸的鱼肠剑,普天之下只有一把。
他紧紧盯着那死者的面容,心中的惊涛骇浪不知几许。怎么会这样,纵然那人再狠,又怎么能让被逐出皇城的三皇子重新入宫,又怎能凭空让早已远嫁的前验官柳河之女柳芸出现在后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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