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她提醒,到现在为止,才不过四个时辰而已......
萧清朗苦笑,看向许楚说道:“服毒自尽,是极毒的鹤顶红。”
“居然是鹤顶红?”许楚大吃一惊。
“是!”
鹤顶红,是宫中禁药,几代帝王管控极为严格。平日里,除非是赐死重大恶疾的朝臣跟妃子才会动用。一旦使用,必定会被严加看管记录。
许楚微微蹙眉,犹豫一瞬安慰道:“也许事情并非那么糟糕,鹤顶红虽然是宫中禁药,但也未必不会流落民间。”
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晃动,露出隐约朦胧的光线,带着一层温暖的光晕,让人无端心静。灯光幽幽的长廊之上,二人未在言语快步而行。只是谁都明白,许楚最后的那句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鹤顶红,它的出现完全说明了,此时定然跟皇族有关。或者说,所有案件背后的那人,有足够的能耐可以从宫中求得禁药。
路上,许楚疑惑问道:“那日魏大哥不是检查过他的牙齿了吗?”
因着暗卫常会遇到各种刺杀,经历过众多死士围攻,所以他们对那些不成功便成仁的刺客最是了解。在捉拿到顺子的第一时间,魏延就卸了其下巴,而后去掉口中毒包。而后,还让人搜身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口中跟身上确实已经没有致命的利器跟毒药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到他到底从何处来的剧毒可以自尽。”萧清朗皱眉。
“还有他为何突然自尽,而他要隐瞒的又是什么。”
需知他的性情哪怕是走投无路了也绝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萧清朗点点头,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俩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微微颔首,像是明了了对方心中的怀疑一般。
一行人到了关押顺子的房间时候,就见他已经全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身上并无伤痕。
此时的他,面容安详,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许楚让人将顺子的尸体摆到床榻之上,开始验尸。
“并无异样,确认是中鹤顶红剧毒而亡。”许楚查看过后摇摇头。
顺子是目前他们掌握的最关键的线索,他一死,就好似端了线索再难查下去一般。
可是萧清朗跟许楚心中早已有所猜测跟定论,自然不会真的坐以待毙,就此结案。
他纵然关键,但还不至于能扛起所有的罪恶。端是锦州城官员一案,若无帮凶,他如何生出那般大胆的行径?
可他到底要隐藏什么人?这件案子背后,还有什么隐秘?
思索许久,许楚才豁然看向萧清朗说道:“还请王爷派人遍城寻找才分娩的产妇,求其子宫内遗留的余血和浊液,也就是女子恶露。”
萧清朗闻言一笑,点头赞赏道:“古书所言虽然不可尽信,可是却也能一试。而且本王刚刚也已让人在府上放出消息,说你可肉白骨医死人......”
所谓古书所言,不过是曾有记载古人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救治中了砒霜剧毒的人。就是将女人的恶露用干净的纱布去暖,在阴凉处风干,不可以在太阳下晒,把它揉成面,熬成水,给服毒的人服下去就可以解毒。
说是以毒攻毒,其实寻常人根本未曾试过。也就是有些江湖郎中,偶尔会用此方子罢了,只是并未听闻过真有人能借此祛除剧毒毒性的。
这厢萧清朗刚吩咐下去,外面的天就彻底亮了。
待到第二日,看押顺子的房间就彻底被隔绝开了,除去王府侍卫跟府医之外,也只有一直负责萧清朗跟许楚等人膳食的蕊娘能进那房间送些吃喝。
而情绪越发平静下来的冬梅,现在状态也极好。她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不仅跪谢了萧清朗,还将许楚屋里打扫整理的极为妥当。
“冬梅,你是良善人家的女儿,不必做这些活计。况且王爷已经接了你的案子,你只管多等几日便是,以后不用再帮我收拾打理屋子了。”许楚穿好衣服,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直叠被子忙活的冬梅说道。
冬梅大概没想到许楚一开口就是这话,顿时就是一愣,接着泪珠儿滚落,只是隐忍着抽噎,跪下磕头道:“许姑娘,我的命是你救回来了,要是再能为我爹娘伸冤,我做牛做马伺候您也绝无怨言。”
许楚赶忙将人扶住,想要拉起来,奈何冬梅认定了只噙着泪摇头道:“只要姑娘不嫌弃我出身不堪,我以后一定做个好女婢,一辈子伺候您左右......”
她本来长得就不算差,一番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的引人心疼。
萧明珠匆匆忙忙跑过来时候,就瞧见冬梅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家许姐姐,神情好不可怜。而许姐姐虽然满脸淡然,可紧蹙的眉头却彰显了几分不耐。
她顿了下步子,心道自家许姐姐最是体谅人了,性情也好,为人又公正,定然不会欺负一个孤女。这般一想,她也就不纠结了,抬脚迈进房门,说道:“许姐姐,我听说你把服毒自尽的顺子给救活了?”
许楚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萧明珠,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虚点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这般咋咋呼呼,当心又走漏了消息。”
那模样可比对待冬梅时候亲昵许多,当然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算是默认了萧明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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