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守则_溪畔茶【完结】(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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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英榕懂事,勉强应道:“好吧。”

  时间又不知过去多久,中间老太监叫人送了些吃食过来,但朱英榕一口也吃不下去,他出奇的早慧令他有了与成人一般不详的预示。

  皇帝仍未醒来。

  但朱成钧居然回来了。

  他未进来,在外面被大臣们围着说话,展见星竖着耳朵听了两句,忍了忍,实在忍不住,恰此时朱英榕也起了好奇之心,向她道:“展中允,我想出去看一看——嗯,王叔。”

  展见星轻咳一声,顺水推舟道:“好,臣陪您去。”

  朱英榕从炕上下来,牵着她的衣袖出去。

  朱成钧站在门槛外,他的形容与先前比,没多大差别,只是身上落的雪更多些,头发上都凝了冰晶,晶莹剔透的,并不狼狈,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那布包实在脏污得很,与他格格不入,叫人不想看第二眼。

  听见动静,他转了头,只见帘边一大一小,他没管小的,只正捕捉到了大的似无意但又快又稳地扫过他全身的视线。

  他眯了眯眼。

  骗子。

  还说不心疼他。

  他就算认了自己自作多情,但是,总不会到产生幻觉的地步罢。

  哼。

  作者有话要说:

  卡到我不敢置信,我这周还是有榜的,完不成我要上黑名单,我搞这些场面干啥,我就应该安安心心搞个小屋把两人关起谈恋爱啊!

  一谈几章,一谈几千字,又几万字,多好……啊我是要疯的节奏了。

  (上章改了一点,有个评论的小天使说得对,一个太医不太合理,我添了些,对正文无影响,不用回看。)

  第132章

  大臣们的注意力则都在朱成钧手里提着的那个布包上, 有人已有所感,问道:“郡王,这莫非是——?”

  朱成钧“嗯”了声, 要打开,又顿了下, 看了眼展见星, 展见星蓦地会意, 拉着朱英榕半转过身, 道:“殿下, 您别看。”

  朱英榕不解:“为什么?”

  “恐怕是叛军的首级。”

  朱英榕一颤,虽转过了身,也忙把眼睛闭上,不敢说话了。

  展见星亦有一点心悸,不敢直面, 只略微用一点余光向后面瞄着。

  朱成钧已将布包扯开,提溜出一个圆滚滚的物事来。

  果然是个人头。

  天气冷有冷的好处,那人头与颈项分离处的血污已呈凝结状, 不曾往下滴答什么,看去便没那么可怖——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大臣们虽然见多识广, 毕竟都是文臣,心里有了谱, 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么直观的视觉冲击,纷纷骇然向后退开, 过片刻后,缓过神,方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聚拢了一点。

  “郡王,这是谁?蓟州卫的指挥使吗?”方学士发问。

  方学士久在中枢,不认得多少地方上的武官,而这么一颗脑袋,也无法从衣饰辨别,方学士便只能以常理推断。

  若非首领,也不值得崇仁郡王亲手特地提到乾清宫来罢。

  朱成钧却摇头:“不是。指挥使还剩了口气,活捉了现绑在午门外。”

  方学士一喜:“如此大善!”

  另外几个大臣也纷纷露出振奋神色。

  方学士忙又问道:“那此人是?”

  朱成钧低头看了一眼:“我也不认识。他跟乱军混在一块儿,我在正阳门附近遇见,打了一阵,我府上的孟典仗一箭射死了他,剩的几个乱兵慌了,本来掉头要逃,京军有人去割他的头颅,那几个乱兵一看,又跑了回来,想抢,他们比别的乱兵都厉害些,后来都杀了,没能留下活口。”

  他说得平常,连个修饰的词都没有,但正因其语淡,那股酷厉之意更无遮无掩地透了出来,通过他这两句平铺直叙,仿佛能亲见当时现场无情的杀戮。

  朱英榕腿都有点发软了,从史书上所知的再多战争抵不上发生在身边活生生的实例,就在几步开外,甚至还有一个才割下来的新鲜脑袋——!

  “展中允,”他颤着声问,“京军平叛,已经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割人的脑袋?”

  展见星低声道:“为了军功。兵丁以杀敌首级计军功,谋升赏。”

  朱英榕还在习字阶段,以学圣人言为主,这种实际政务中的操作他是接触不到的,闻言才明白过来,不过随即就以天生的聪慧言道:“人不是王叔府上的人杀的吗?他们跑去割首级,是不是就是抢功了?”

  展见星讶然而赞许地点头:“殿下说的是。”

  她不通兵务,但亲历至此,也觉得京军十年未经战事之后,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朱成钧一个外藩临时进京能及时救出朱英榕来,这些京军过了大半日了,没压得下去叛军的势头,得朱成钧持信物出宫之后,才把他们整顿起来,狼狈之极的大臣们也才得了机会能逃回来。

  平叛不行就罢了,争功倒是一把好手,叛军都打进京城来了,大局未定之前,哪有收集首级的工夫——至少朱成钧手下的人必然没干,所以孟典仗杀敌之后,才轮得到京军上去捡漏。

  这时不是细究那些的时候,大臣们只在忍着不适,努力去辨认那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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