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只有田姨娘可能性最大,可她又是为何呢?
为何堂而皇之的认罪?又为何平白冤枉张姨娘?
回到屋子,刘湘婉由着招银招娣她们伺候,思绪却已飘远,正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赵妈妈显然听说了,一脸愤愤然:“田姨娘好歹毒的心思,若姨娘有个万一,哥儿生下来没有娘,只能抱给不能怀孕生子的她抚养。”
此话一出,刘湘婉如当头一棒,是啊,这兴许才是田姨娘铤而走险的原因,这么算来,田姨娘才是害姨娘真正的凶手,可她为何要算计张姨娘。
这件事越想越复杂,刘湘婉脸色十分难看,蹭的站起来,低着头在内室来回踱步,若她所料不错,太太定然早就知晓田姨娘要对姨娘下手,由此便隔岸观火,静待结果,若姨娘因此有个万一,正好一箭三雕,若姨娘母子二人侥幸活下来,在利用田姨娘诬陷张姨娘,使得两人互相攀咬,最后由老爷定夺处罚她们二人,到那时,太太才是整出戏里笑到最后的那人。
刘湘婉猜到前因后果,深谙太太秉性的刘仲修自然也猜得到,在书房以练习书法,修身养性的他听得刘铁打探回来的消息,气愤之下甩掉手中的毛笔,冷哼一声:“你去告诉太太,既然黄姨娘母子无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太太既然算计到他头上,他若不参一脚,岂不是瞎了太太的良苦用心,夫妻打擂台,只看谁更棋高一手。
想明白此事原由的刘湘婉将此事悄声说与赵妈妈听,让她赶紧告诉姨娘,并叮嘱道:“不知便是知,知便是不知,眼下姨娘看紧弟弟才是重中之重。”
赵妈妈点头,借送东西去了黄姨娘的院落。
黄姨娘这事算是水落石出,刘湘婉再不用担忧的辗转反侧,呼出一口气,唤招娣招银过来,从钱箱里取出四两银子分给她二人:“这两日让你们跟我担惊受怕了,这银子虽不多,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二人红着脸推拒,刘湘婉叹道:“招娣,你哥哥要娶妻,家里多少需要些银子,二两银子虽不多,但好歹能置办些东西,招银,听赵妈妈说你娘最近身体又不好,看大夫吃药也得花不少银子,且我赏与你们的银钱不多,全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二人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哽咽道:“姑娘……”
“你们二人从小跟在我身边,我们之间的感情本不该用钱来衡量,但这世上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可见……这钱既是好东西也是个糟心的东西,唉!真应了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我本庶出,又不讨太太欢喜,你们跟着我福没享到,冤枉气到是受了不少。”
招银伸袖揩去眼角的泪水:“姑娘说的哪里话,能服侍姑娘本就是我们的福气,这府里只有姑娘不曾打骂奴婢们,还一心一意对奴婢二人好。”
主仆三人说着知心话,偏这时门外有丫鬟轻唤:“六姑娘可在?”
有外人来,招银忙站起来,飞快打开内室的门,见到来人先是一愣,忙曲膝行礼:“五姑娘。”
招娣同样站起来,红着眼立在姑娘身后。
听到招银故意放大的声音,刘湘婉莞尔,这丫头也不怕震坏五姐的耳膜,她大概猜到五姐因何而来。
五姐神色不自然,嗡着声音问:“六妹可在?”
“回五姑娘,我家姑娘在内室。”
五姐顾不得招银的阻拦,双眼通红的跑进内室,明显来之前哭过,刘湘婉叹气,上前握着五姐的手,拉着她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招银上前为自家姑娘和五姑娘倒茶,刘湘婉给她使了一个眼神,招银点头会意,扯扯招娣的衣袖,对绿琴和绿蕊道:“西侧间有姑娘赏的桂花糕点,我带你们去尝尝。”
绿琴绿蕊神色犹豫。
这时刘湘婉笑着开口:“招银,记得去赵妈妈柜子里拿些庐山云雾,配着糕点一同吃。”
“是,姑娘。”招银笑着捂嘴,又对她们二人道:“这下我们有口福了。”
刘湘婉笑着问五姐:“五姐觉得可好?”
五姐见她一脸笑容,心中不安之色稍定,对绿琴绿蕊颔首:“去吧!”
绿琴绿蕊自是愿意,满脸笑容的跟着招银招娣去了西侧间。
刘湘婉拍拍五姐的手,安抚道:“五姐想必是为了张姨娘之事而来,我知此事与她无关。”
五姐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拉着六妹的手哀求道:“六妹,以往针对你都是姐姐不懂事,我这就给你道歉。”说着竟站起来要给刘湘婉磕头。
刘湘婉忙拦住:“五姐,你别这样……”
五姐眼眶含泪:“我知你善良敦厚,所以便是与你吵架,你也不会记在心上。”话音一顿:“六妹,五姐求求你,你既知这事与我姨娘没有关系,能不能去母亲那说和说和。”
刘湘婉摇摇头。
五姐面露失望之色,神情黯淡道:“是我难为你了。”
刘湘婉正色道:“五姐,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只能做到不昧良心,但多余的事我也爱莫能助,且我已让赵妈妈去叮嘱我姨娘,所以五姐放心,我姨娘不会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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