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刘仲修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公文细细思索,待听到刘铁迈到三步路的时候,低叹一声:“让她进来吧!”
刘铁顿了顿身子,低声道:“是。”
不一会儿,三姐带着哭音进来,慌张大叫:“爹爹,娘生病了……”
再过两年便要及笄,行事还如此莽撞,刘仲修冷着脸,训斥道:“你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不成?”
三姐脸上的神色一顿,难堪的低下头,瑟瑟的福了福身。
“便是你娘真的如何?你也不该如此没有规矩。”
若三姐有刘湘婉般的聪慧,自然听出他爹话里的含义,‘真如何’其意不就是说爹爹已知晓太太的病情或及其病因。
三姐再抬头,眼眶泛红,低泣道:“爹爹,娘生病了,女儿去看她,她竟连我也不见,莫不是娘生了很重的病。”
人常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刘仲修看着对面哭的惨兮兮的三丫头,低头叹息,也不知今日脾气怎这般暴躁,自与二丫头谈论一番,心中便一直憋着气,如今见三姐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头大如斗,怒气渐长。
同是他与太太所生,翊哥才高八斗,文采非凡,大姐聪慧灵气,蕙质兰心,到了三丫头这却如此愚笨不堪,愚不可及。
“你放心吧!为父已去看过你娘,她只是偶感风寒,怕因此传染给你,遂吩咐人阻了你进去。”
“爹爹,您莫骗女儿?以往娘亲又不是没生过病,还不是照样让女儿进去探望,如今却这般阻拦,定是娘亲生了很重的病。”
若是聪明人,便能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谁料三丫头如此愚笨不堪!
刘仲修猛地拍向桌子,怒声道:“三丫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从她进来便一直哭嚷着不停,吵的他头疼。
“爹爹?”三姐吓得身子一颤,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好似受了好大的委屈,若不是担忧她娘,她也不至于乱了分寸,如今反倒惹得爹爹不喜。
刘铁在旁,低声劝道:“老爷,您消消气,三姑娘也是太过担忧太太,毕竟母女连心,着实可以体谅。”
刘仲修缓缓舒了口气,这二丫头和三丫头真是他前世造的孽,今生来向他讨债的,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一个傻头傻脑不知分寸,她二人真是南北两个极端,也不知三丫头的婚事会如何折腾他。
三姐感激的看向刘铁,低泣道:“爹爹,女儿着实太过担忧娘亲,若娘有个好歹,女儿可如何是好?”
刘仲修憋着气道:“你娘没事,只是犯了一点错,我让她在屋里好好反思几日。”既然说不通,不如实话告之她,看她如何表现。
本以为这话说了,三姐能止住泪水,谁料她惊了片刻,噗通跪在地上,悲戚戚道:“爹爹,女儿不知娘亲犯了什么错惹您如此大怒,求您看在女儿面上饶了她,若您觉得女儿面子薄,女儿可唤大哥过来,与他一同求您。”
刘仲修缓缓闭上眼睛,此子当真是他的孩子吗?
怎如此不堪造就!
立在一旁的刘铁也深深感叹于三姑娘的愚笨,怎……此话一出,老爷不是更气吗?
刘仲修低叹一声:“三丫头?”
三姐泪眼婆娑的抬头,眼中带着惊喜:“爹爹,您可是答应女儿了?”
“你可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然玉之为物,有不变之常德;虽不琢以为器,而犹不害为玉也。人之性,因物而迁。”
这与禁足她娘有何关系?
三姐木木的点头。
刘仲修缓缓道:“玉不雕琢,就不能制成器物;人不学习,也就不会懂得道理,然而玉这种东西,有它永恒不变的特征,即使不磨制作成器物,但也还是玉,不会受到损伤,而人的本性,受到外来的影响就会发生变化。”顿了顿又道:“你可懂爹爹话里的含义?”
三姐似懂非懂的摇头。
刘仲修低叹一声:“人如果不学习,就会失去君子高尚的品德从而变成品行恶劣的小人,你且看你呢?为甚会觉得在为父面前没有翊哥得宠?若想求得爹爹解禁你娘,为何不靠自己反而要靠翊哥,难道他能在背后跟着你一辈子不成。”
“爹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是……女儿……”三姐急的嘴唇呶动,却又支支吾吾道:“娘生了我们兄妹三人,如今她被禁足,大姐外嫁,自然我与哥哥一同肯求爹爹方为好。”
“有何好?有何不好?”
三姐不知如何回答,两鬓眉毛皱在一处,思索会儿方道:“哥哥文采出众,胸有沟壑,自然比女儿能言善道,从中劝阻爹爹,而女儿嘴笨不堪,深怕哪句说的不得体,忍得您生气。”
刘仲修又道:“你又不是为父,焉知为父心里所想?”
三姐低声道:“爹爹虽喜爱女儿,却不如疼二姐那般疼爱我,女儿懂得您是因文姨娘早逝,心疼二姐,遂行事间难免有所偏颇。”抬头飞快瞥了爹爹一眼,继续道:“女儿只要有娘亲,兄姐疼爱即可,再多怕招人恨,惹人嫉,所以女儿也只是偶尔在母亲面前与您娇声打趣。”
52书库推荐浏览: 君沧海 天作之和 宅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