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手中的茶杯‘嘭’的掉在地上,木然道:“六妹因何去, 可有打听出来?”
念夏低着头,瑟瑟道:“求姑娘恕罪,奴婢……奴婢没有打听出来……”彩霞彩凤出事后,她们二人便被派来伺候二姑娘, 跟着这样冷血狠心的主子,她们心底并不愿意,可为奴为婢之人,主家哪能在乎她们的想法。
二姐微微颔首,心里微微呼出一口气:书房乃府中重地,以她们的身份若能打探出丝毫消息,其中含义让她不寒而栗,不过还好……自从太太将她们指派给她,她二人并未做过一丝逾越本分之事,始终本本分分尽忠职守,便是这样,她也不甚信任她们,生怕稍有不慎,便会中了太太的阴谋诡计,尤其现下她与太太已然水火不相容。
半响后,二姐脸色微微发白,对她二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她二人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二姐眸光一直看着她们关上房门才缓缓站起来,低着头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难掩焦虑,这……这……爹爹心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本该受罪责的她,爹爹却并未责罚与她,反而将太太禁足,这也罢了,没想到还牵扯了三妹,六妹二人,事情发展到如今,一连串的波折竟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生怕爹爹说漏嘴将她供出去,日后遭众姐妹驱离。
念春出去后,小心瞥了眼内室,轻声与念夏耳语道:“我见你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可是隐藏些什么?”
念夏吓得身子一僵,慌张的转过头紧盯着紧闭的房门,哆嗦道:“太太那边遣人来找我?”
念春猛地站直身体,脸色惨白:“可有说些什么?”
“来人让我们在姑娘成亲前,毁了她的嫁衣?”
念春惊呼一声:“什么?”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念夏觉得好似站在悬崖上,进退两难,若听命行事,以二姑娘睚眦必报的性情,她二人怕是在劫难逃,但若逆了太太的旨意,怕会因此祸及家人,受牵连之罪。
念春同她想的一样,最后的结果她们都是难逃一死,想到此,腿软得差点跪在地上。
念夏飞快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眼下还有时间,我们从长计议,或许能寻到一条活路也说不定。”
念春苦笑道:“活路?”如今这般奇虎南下的局面,哪还有活路可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二人走到门口,透过门缝传来一阵冷风,冷风虽刺骨却不及她们心中战战的冷意。
刘湘婉送三姐回到院子,低声道:“三姐,我与你说的话,你且回去好好想想。”
三姐垂下眼眸,低声道:“嗯。”
梅兰竹菊对刘湘婉深深福了一礼,满含感激道:“奴婢们再次感谢您出手之恩。”
刘湘婉笑着说:“无妨,这次实乃侥幸,在没有下次这般幸运了……”若不是爹爹有心放过,她与三姐怎能这般轻易脱身。
三姐低声道:“这次已让我长足了记性,日后在不敢了。”
“三姐晓得轻重就好。”
三姐挽留道:“要不要来我院子坐会儿?”
刘湘婉摇头:“赵妈妈还在等我回去……”
“也好!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招银招娣对三姑娘福了福身,同自家姑娘一同离开。
回到院子,赵妈妈早在屋里翘首以盼,当看到姑娘的身影,一把拽住她,眼神在她身上来回巡视,眼含焦急道:“姑娘,您可回来了,老奴都要急死了。”
“妈妈莫要太过担心,只是去爹爹书房走一趟,能出什么事?”
“可是……”
“若你不信,可问招银招娣?”
赵妈妈眼神疑惑的看着她二人,回来的路上,刘湘婉早已叮嘱过她们,且她二人并没有看到老爷发火的模样,遂撒起谎来到是多了几分真实,分别扶着她的手娇嗔道:“妈妈,真没出什么事,若发生什么危及姑娘的事,奴婢们还能这般平静吗?”
此言倒甚是有理,招娣向来是咋咋呼呼的性子,若姑娘有个什么万一,她定然慌得没了分寸,跑回来与她商量对策。
一主二仆合起伙来哄骗赵妈妈,想当然将她骗的信以为真,待赵妈妈摸到姑娘发凉的双手,搓了搓哈气道:“看您手这般凉,赶紧去火炉旁暖和暖和。”
刘湘婉被动的跟随她走到火炉旁,轻声解释道:“不是不想等妈妈回来,只是怕您担忧也要跟着去。”
赵妈妈搓着她的手,低声道:“姑娘可知,老奴不跟着您去,只会在屋中胡思乱想,更加担忧不已。”猜想姑娘会不会惹老爷不高兴,如今她们的日子越发好过,为了三姑娘,万一惹怒老爷反倒得不偿失。
刘湘婉继续开解道:“我们都是为互相着想,所以才会这般的有所顾虑。”
“姑娘明白就好,老奴只盼望您能平平安安。”见姑娘手终于暖和,她轻声道:“姑娘,三姑娘到底因何惹怒老爷?”
刘湘婉低声道:“妈妈可知太太这‘病’非真的生病,而是被爹爹‘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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