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刻钟后,奶娘抱着六少爷出来,笑着说:“六少爷怕是饿了有些急了,吃的狼吞虎咽。”
“可是睡着?”
奶娘将六少爷抱到姨娘身边,黄姨娘接过,细细瞧了瞧:“没娘的孩子当真可怜。”
刘湘婉轻哄着宴哥,低叹道:“姨娘莫要伤心,六弟在姨娘这,日后自有我们疼爱他。”提到这个,她猛地想起一件事,对奶娘道:“你先出去吧。”
待奶娘离开后,刘湘婉冷不丁道:“姨娘,若七妹知晓她胞弟送来您处,会不会如在赵姨娘院子里那般闹腾?”
黄姨娘轻轻悠着怀中的小儿,淡淡道:“七姑娘那般闹腾,想必也是为了六少爷。”
“您是说,七妹至始至终就不想让太太养育六弟?”
“也许吧!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刘湘婉望着姨娘怀里的小儿,低叹一声:“六弟这么一送来,府中上下怕是都已知晓太太的打算,姨娘怕是又有一段时日不得安宁了。”
“随她们如何想吧!”黄姨娘低哼着歌谣,怀中的小儿渐渐睡得越发沉了。
宴哥不满了,手脚并用的想要从她姐怀中挣脱出来,谁料力气奈不过他姐,遂憋着小嘴便要哇哇大哭,黄姨娘见势不好,忙将怀中的小儿放在床上,转身从姑娘怀里接过宴哥。
果然小家伙一入怀,脸色如阳春三月的日头,瞬间笑开了花。
刘湘婉指着床上的小儿道:“宴哥,这是弟弟,日后他会同你待在一处,你们也将一起长大,你可要有作哥哥的样子,不能欺负弟弟,知道吗?”
宴哥哪里能听懂,傻呵呵的挥动两侧的小肉手,笑的哈喇子留了出来。
刘湘婉拍了拍他的屁股:“傻小子,就知道傻笑。”
想及此,黄姨娘抚了抚额:“日后有了他们俩,这院子怕是再不得清净。”
刘湘婉想到鸡飞狗跳的哥俩在院子中你跑我追,竟忍不住笑出声,啧啧两声:“姨娘,儿女都是债,您啊,还得痛并快乐的受着?”
黄姨娘对其翻了个白眼:“瞧姑娘这话说的,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弟弟,你能不帮着教导他们规矩。”
刘湘婉惊呼一声:“姨娘,众姐妹中就属我规矩学的最为差,您还放心让我教导弟弟们,别一下子都教到小河沟里,翻船了。”
刘仲修低笑声从门外传来,黄姨娘母女忙站起来对其福了福身,刘仲修大步走上前,一把从黄姨娘怀中抱过宴哥,低声道:“你小子吃弟弟的醋了。”
宴哥傻呵呵的大笑,黄姨娘忙道:“老爷,六少爷还在睡觉呢,您切莫逗宴哥,省得吵醒六少爷。”
刘仲修身子一顿,慢慢将宴哥抱在怀里,低声问:“你们母女心中存有疑问,为何我将小六抱到你的院子。”
黄姨娘垂下眼眸,低声道:“老爷这么做自有您的打算。”
刘湘婉低着头站在姨娘身后,没想到正主七妹没来寻是非,爹爹到先过来了,她怎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刘仲修淡淡道:“太太自有太太的打算,我这么做即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六,这孩子命苦,刚出生姨娘便过世了,让你抚养他,无外乎希翼你日后多一个臂膀傍身。”
听到此处,刘湘婉咂舌:果然儿子多了好傍身!
黄姨娘慢慢抬头,轻声道:“老爷,您此番动作,虽是为妾着想,可也将妾推进旋涡之中。”
“我们不日便要回京,京城家中又是另一番情景,你有两个儿子傍身,在府中地位自然不可小觑,便是我故意冷落你,下人们也不敢怠慢你。”
刘湘婉忍不住道:“爹爹……六弟之事,你可同七妹商量过?”心里有些担忧七妹的脾性,赵姨娘刚去,胞弟便被人抱走,孤苦伶仃的她可能承受得住这等打击。
刘仲修淡淡道:“无需担心。”
黄姨娘又道:“老爷,您想让妾如何教导六少爷?”
“什么六少爷?我已为他取好了名字,刘嘉祉,字从示,从止,止亦声,‘止’即‘之’,意为‘到来’,祉,福也,为夫希望他平安幸福,”顿了顿,望着床上熟睡的小儿道:“祉哥,便是你第二个儿子。”
这名字取得甚和黄姨娘心意,不由点了点头,半响后,又道:“老爷,您还未回答妾之意?”
刘仲修含笑道:“自然一视同仁。”
“有老爷这话,妾便放心了。”
刘仲修看着身旁欲言又止的刘湘婉,轻笑道:“六丫头有话要说?”
“爹爹,六弟毕竟不是姨娘亲生子,日后姨娘教导他规矩时,少不得训斥几句,若七妹或其他有心人以此为借口,撺掇母亲责罚姨娘,又该如何是好?”这烫手的山芋其实接不得,接了便是一身的是非。
刘仲修转头问黄姨娘:“珊儿可会怠慢他,苛责他,教坏他。”
黄姨娘垂下眼眸,看向床上悠然酣睡的祉哥,又看向老爷怀里喜不自禁的宴哥,嘴角轻笑了下。
细细观察珊儿神态的刘仲修,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低笑道:“你姨娘心地如何,在没有人比为父了解她,遂将祉哥交给她,为父放心的很。”
52书库推荐浏览: 君沧海 天作之和 宅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