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姐妹忙站起来,笑着阻拦道:“母亲,女儿们可不是这个意思。”
太太挥了挥手,含笑道:“无妨,我有些乏了,你们聊你们的,待午膳时咱们在一同用膳。”言罢,由着王妈妈搀扶去了内室。
姐妹们对其福了福身。
这时厅中只剩姐妹六人,二姐笑着问:“相公送你们的礼物,当真喜欢吗?”
除了七姐无动于衷坐在一旁,其余四姐妹拿起手中的金钗晃了晃:“二姐当真是别家的人了,眼里心里皆是二姐夫一人。”
二姐眉眼带笑的抬手:“讨打!”
这时七妹猛地站起来,低声道:“二姐,妹妹身体有些不舒服,便不在此久留了。”
二姐脸上的笑意一僵,轻声道:“七妹,是二姐的不是,只顾着聊天,”顿了顿又道:“方才进院时,大哥同我说了赵姨娘的事,你要节哀啊……”
七姐脸上一冷:“姨娘有今日,也托了二姐的福。”
屋中气氛骤然一僵,座位上的四姐妹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垂下头,不再言语。
二姐眉头紧皱:“七妹这话是何意?”
七姐冷冷道:“二姐尚在新婚燕尔,浓情蜜意,我姨娘却……”顿了顿,语气生硬道:“妹妹身体不适便先离开了。”不顾众人脸上的神色,转身离开。
二姐愣愣的看着其余妹妹们,只见她们低着头,一脸闪躲之色,惊讶之下出声唤三姐,轻声道:“三妹,念在我们姐妹相交一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
为甚七妹目光仇视着她!
三姐踌躇片刻,缓缓道:“二姐莫要太过在意,七妹不过是哀母心切,咱们还是说说你婆家之事吧!”
二姐眼神直直看着她,冷冷道:“莫不是连你也要瞒我,非逼着我抓个丫鬟过来问清楚吗?”
三姐眼神瑟了瑟,低声道:“大哥虽同你说赵姨娘不幸逝世,可曾跟你说哪日离世吗?”
二姐愣愣的摇摇头,过后猛地回过神来,身子后退几步,脸色惨白道:“不会是我心底所猜想的那样吧?”
三姐咬了咬唇,缓缓点下头:“就是二姐嫁人那日。”
怎么可能!
同一府邸,同日红白喜事撞在一起!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二姐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念夏眼疾手快扶住主子,慢慢将其扶到座位上。
三姐低着头,小声道:“此事怨不得二姐,遂你莫要放在心上。”
二姐抬头惨笑着,不放在心上,怎可能不放在心上,本是欢天喜地的喜事,却因死了一位姨娘变成了丧事,如何不让她心底膈应,苦涩道:“七妹便是因此记恨上我?”
众人垂下眼中的眸光,不知如何回答。
半盏茶后,二姐缓缓站起来:“此事不得让我相公知晓。”齐耀文原配便是难产而死,若是知晓赵姨娘在他成亲之日死于难产,日后必会对她心有间隙。
其余姐妹们纷纷点头。
“你们先在此坐着,我去七妹那走一趟。”二姐其实不想去,不想沾了晦气,可此时若不将误会解释开,说不得七妹因此怨恨她一辈子,更何况她心里同样冤屈的很,嫁人的好日子成了赵姨娘去世的日子,想想便晦气的很,膈应的很,她还未说什么,七妹却先一步恨她,当真不知所谓。
三姐阻拦道:“二姐,你还是别去了。”深怕因她一时嘴快,闹得她二人大吵一架。
四姐也道:“二姐,今日乃你回门之宴,还是不要为旁人费神的好。”
五姐劝慰道:“二姐,许过了一段时日,七妹想明白了也说不定……”
刘湘婉温声道:“二姐可考虑好此番过去的后果……”
“六妹,为何这般说?”
“若结果是好,自然皆大欢喜,若你们一言不合,闹得府中众人围观,到时二姐在二姐夫面前,颜面何存啊。”
二姐身子顿了顿,慢慢垂下头思索六妹的话,若是寻常之日,她且不畏惧七妹,大不了吵上一架,可如今呢?若闹大了,别说爹爹没脸,便是她也会因此在相公面前抬不起头。
“六妹,今日之情,姐姐记下了,”二姐缓缓抬头又道:“以往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六妹别同姐姐计较。”
“二姐说的哪里话,便是夫妻都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姐妹之间又怎能舌头碰不到嘴呢?”
二姐眼睛直直盯着她,目光带笑道:“六妹当真聪慧可人。”
闻言,五姐到是无所谓,四姐气的脸色涨红,同样劝人,二姐单单谢六妹,这不是当众打她脸吗?遂冷声道:“二姐说错了吧,你该夸赞六妹能言善道才是。”
火药味如此重,二姐又怎会听不出,笑着打圆场:“都好,都好……”以往从未在意姐妹之间的情意,但她成亲后第二日给公婆敬茶时,方知商贾之家,内斗比官宦人家还要血腥,兄弟姐妹间牵扯更多的是利益……更甚者当着她新妇的面言之分家,分产之事,如此混账话若被家中姐妹知晓,当真贻笑大方啊……遂今日,以外嫁之人的身份见到血脉相连的姐妹们,哪还有什么置气,争执,口角,这些统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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