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
这时太太开口道:“劳爹爹操心,一应东西大嫂准备的俱是井井有条,儿媳及孩子们无半点不适。”
老太爷含笑道:“这我就放心了。”眼睛看向老大媳妇又道:“老二一家方回来,明早为父准备带家中孙儿们去祠堂,告慰先祖。”
大太太轻声道:“爹放心,儿媳这就遣下人准备。”
老太爷颔首:“你办事我放心。”
用膳后,两房主母领着儿女们一同回去,到了分岔口,两房人互相福了福身,各自离开,回去路上,王妈妈耳语道:“太太,老奴瞧着大太太脸色不甚开怀。”
“这还用想吗?”太太勾起嘴角,冷哼道:“我送给大房子女们的见面礼与大嫂比下来,乃天差之别,再加上用善时,公爹言语间的敲打,大嫂脸色如何能好?”
“您是说老太爷对大太太有诸多不满?”
太太冷哼一声:“这谁又能知道?”不过以大嫂死板不知变通的性子,老太爷那般狂妄之人怕是被她拘束的紧。
王妈妈想了想,又道:“您不等等老爷吗?”
太太淡淡道:“老爷那人的性子最是反复无常,便是答应的好好的,说不得旁人半道拦截直接携香而走了。”
“太太……”
“无须在意,真希望……”老爷被公爹暴打一顿方能解她心头之恨,若不是打算三日后回娘家,她定由着公爹暴打老爷。
王妈妈也知晓老爷是多情的种子,此次回京,以老爷喜新厌旧的性子,府中后院怕是又要新添几位姨娘了,唉!也不知那时太太又会如何动怒。
三姐挽着刘湘婉的胳膊,轻声道:“祖父脾气虽阴晴不定,可当真是真性情?”
“谁说不是呢?他老人家许是看透了世间百态,花甲之年便不再遮掩真性情,一切皆随他心意而为。”
“若我们也能像祖父那般恣意妄为的活着就好了。”
三姐怎又在胡思乱想?
人生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
唉!三姐总是这般异想天开!
刘湘婉头疼道:“三姐,此话莫不要让母亲听到,不然定要重重罚你。”
“知道了……”以往在苏州还能在园中随意欣赏府中景致,有娘在,想说什么从来不需要顾忌,如今回到京城,条条框框的规矩真是压死人。
“六妹,你院子如何?”
“尚可。”
“要不我去你那里坐一会儿,可好?”
刘湘婉挑了挑眉:“我倒是无所谓,若母亲允许,三姐去便是。”
三姐小声道:“我就是怕被娘念叨,才想去你那躲躲。”
刘湘婉扶额长叹:……
“六妹,要不你替我去娘那里寻个借口,就说找我有事,可好?”
刘湘婉脸色稍黑:……三姐原是这般打算……
“三姐,恕妹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候我可不敢触母亲逆鳞。”说着向前快走几步,飞快道:“若三姐过来,妹妹定亲自扫地焚香在房中等你。”
“六妹,你太没意气了!”被甩在身后的三姐气的跺跺脚。
此举正好让太太瞧见,黑脸道:“又这般不知体统,跟我回去。”
三姐脸色讪讪道:“娘,六妹找我有事,如今天色已黑,不如明早女儿给您请安时在听您教诲。”
“无需跟我打官腔,马上跟我回去,不然我定不顾什么颜面,便在此地惩治你一番。”
“娘……”三姐颓丧着肩膀,有气无力道。
身旁的王妈妈给她使眼色,劝解道:“姑娘便随太太走一趟,太太这般告诫您,也是为了您好。”
闻言,三姐眉头不展的闷声道:“知道了。”
大太太回到房间,郭妈妈知其生气,小心的端了杯温茶放在她手边,轻声道:“您先喝杯茶顺顺气。”
大太太虽抿了一口,却抵不掉心中的怒气,余怒未消道:“二弟妹着实太可恨!”她就知道,似二弟妹那般的棒槌脑袋,怎能是好相与之人,这些年她们妯娌不在一处,让她险些忘了二弟妹是行事毫无分寸之人。
“太太,您犯不着同二太太置气,咱们老爷不似二老爷一直外任,尤其这几年二老爷更是捞到苏州知府这个肥差,老奴可是听人说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想必二太太如今富裕的很。”
“哼,不就仗着二叔捞钱的本事,竟敢当众打我的脸。”大太太越想越气,气急败坏道:“早知这般,还不如让他们一直外任到死,也好过今日这般光景。”
郭妈妈忙低声劝道:“太太,您便是再生气也不能乱说胡话,若让老爷听到,可如何是好。”大老爷与二老爷向来兄友弟恭,旁人但凡说二老爷一句不是,皆会惹来大老爷滔天怒火。
大太太身子一顿,憋气道:“若不是顾忌老爷的颜面,我定会狠狠下二弟妹的脸。”此话一出,她方将心中憋闷之气,慢慢舒出去,淡淡道:“晚膳时公爹交代的事,你亲自去办,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毕竟明日事关祭祖的大事,不能出现丝毫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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