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仲修恨急了四丫头,哪有心思宽慰她,冷冷道:“没错,四丫头死了!”顿了顿,厉声道:“死了倒是让我静心了!”
李姨娘神色呆愣,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不住的晃头:“老爷,您怎能这么说?四姑娘可是我们的女儿,便是她再不得您的喜爱,也是您的骨肉,您怎能对她如此无情。”
“无情?你可知她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只见李姨娘含笑的走上前:“老爷,您莫生气,四姑娘还小,咱们慢慢教便是,”似想起什么,扯着他的胳膊,喋喋道:“姑娘便是犯了再多的错,也是您的女儿,是这府中的主子,谁敢随意欺负她。”
刘仲修眯着眼,冷冷道:“我知你心知肚明,且不必自欺欺人,四丫头却是殁了,这是板上钉钉之事。”
李姨娘猛地推开老爷不住后退,指着他怒声道:“老爷,您疯了不成,怎能咒诅自己的女儿,便是她再惹您厌恶,也不能这般咒诅她。”
刘仲修眸光瞥向三个丫鬟,怒声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扶姨娘回院子!”
玉兰三人身子颤了颤,低头应道,走上前扶着姨娘的胳膊,轻声道:“姨娘,奴婢们扶您回去。”
未料,李姨娘尖声大叫,双手狠狠扑开她们,神色疯癫:“我不!都给我滚!”眼睛直直看向刘仲修,悲戚道:“老爷好狠的心肠,生生将我的仁哥赶走不说,还活活逼死我的姑娘,您是不是非逼得妾死了,您才甘愿!”
刘仲修大怒:“胡说八道什么!”
李姨娘咯咯发笑,笑的身子不住发颤,眼泪却顺着眼角落下:“自打妾服侍老爷那一日,便知晓妾不得您的欢心,但妾不在意,只要守在老爷身边,妾便满足了,”身子踉跄下,退至屋中的桌子处右手撑着桌面,含笑道:“许是老天垂怜,觉得妾可怜,赐予妾两个孩儿,仁哥憨厚本分,姑娘乖巧伶俐,即便妾不得您的欢喜,能守着两个孩儿过活,妾心下满足的很。”
刘仲修眸光扫过垂着头,瑟瑟发抖的三人,阴翳道:“给我滚出去!”
三人身子一颤,脸色发白的对其福了福身,飞快退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爷,您对妾怎就这般无情,妾只想守着两个孩儿过活,好不容易盼得他们日渐长大,越来越好,因四姑娘不讨您的欢喜,你便罚仁哥外出求学,”李姨娘身子摇摇欲坠,缓缓抬起左手,对其挥动下,哽咽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妾便是再恼怒,气愤,寒心,姑娘也是妾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为了让她心有悔改,妾只能狠下心肠与她断绝母女情分,只盼她幡然悔悟,收敛脾性。”
刘仲修冷冷道:“可她不仅执迷不悟,还变本加厉,先是陷害姐妹,如今更是动手殴打幼妹,更甚至……”到嘴边的话被他及时咽回去。
“便是姑娘做错再多事,她也是老爷的骨肉,老爷可慢慢教诲她,何至于……”李姨娘垂下头,讽刺道:“您无非就是想逼死我们母子三人。”
“休要胡搅蛮缠!”刘仲修铁青着脸,阴冷道:“今日念你失女心切,我且不与你计较,若你还这般一意孤行,便去家庙面壁思过吧!”
李姨娘身子一僵,大笑出声:“果然……果然……老爷的心是石头做的,若不然怎能如此铁石心肠。”
话音一落,对其莞尔一笑,嫣然道:“既然老爷这么容不下妾,妾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不如去地下陪我那苦命的女儿。”李姨娘飞快跑向刘仲修的方向,一头撞向他旁边的墙壁。
刘仲修紧紧盯着她,在她跑过来时飞快拽住她的胳膊,将其抓回怀里,怒声道:“你再无理取闹,仁哥这辈子只能流浪在外,永不能回镇国将军府。”
闻言,李姨娘脸色惨白的抬头,惨笑道:“老爷,您当真好狠的心……”既对她们母子这般无情,为何不让她立即死去,只有这样方能去陪她那可怜的女儿。
“狠心!有朝一日,你会感激今日我所做之一切。”刘仲修一把推开她,李姨娘心神重创后,身子本就极为虚弱,再无支撑下硬生生摔倒在地。
“呵呵……”李姨娘只是不住的发笑,笑自己的可悲,更笑孩儿们的贪心。
刘仲修缓缓走至她面前,淡淡道:“你不必去死,即便你死了也见不到四丫头。”依着四丫头的莽撞,能否在宫中活到一飞冲天的那一日还有待商榷。
“老爷说的对,您都将姑娘挫骨扬灰,妾又如何能见到她。”李姨娘脸色惨白,肝肠寸断道:“您到底有多恨她,恨到不能为她留个全尸,非要将她挫骨扬灰方解您心头之气。”
“早知她长大后这般忤逆不孝,我恨不得在她始出生时便一掌掐死她。”
“呵呵……呵呵……如今老爷称心快意了,从今以后,姑娘再不用惹您厌烦,她真的从这世间消失了……”想及此,李姨娘捶着胸口,嚎啕大哭:“姑娘……都是姨娘不好,是姨娘害了你,让你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早知……早知那日我们母女的对话是临别之言,姨娘便是死也不会那么说,姑娘……姨娘悔啊……悔啊……”不住地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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