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许久才听得太太沙哑声:“起罢!”
王妈妈对菱香指了指,菱香颔首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帐,王妈妈上前一步服侍太太起身,见她脸色苍白, 眉眼暗淡, 担忧道:“太太可是昨晚没睡好,老奴看着脸色十分憔悴。”
太太皱着眉头, 揉了揉额头:“许是做梦被掩到……”
“待太太白日处理完府中事务, 老奴给你揉揉肩按按额头, 舒缓舒缓您身上的疲劳。”能让太太这般操心费神, 除了三姑娘不作他想,想及此王妈妈不由叹气。
“再说吧!”
菱香跪在地上为太太穿鞋,小声嘟囔:“昨晚奴婢守夜知您根本没怎么睡,要不奴婢去厨房为您端碗安神汤喝。”
迎香端了茶立在一旁, 太太拿起饮入口中, 她又从旁边拿起痰盂放在太太面前,太太漱口后摇了摇头,淡淡道:“算了,一会儿他们还得过来请安, 服侍我穿衣梳头吧!”
三人想劝又怕哪句话没说对触了太太的逆鳞,遂只好听从太太的吩咐。
待众姨娘及儿女们请安后, 太太脸色惫怠的挥手让其各自退下,众人也看出太太脸色不虞,深怕哪句话惹了太太不高兴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还不如尽快消失在她眼前。
三姐是太太亲生女,本也随着众姐妹离开,无奈太太特意她唤留下,淡淡道:“今日的课我已着人替你跟夫子告假了。”
三姐脸色不甚好,板着脸坐在一旁,硬邦邦道:“娘可是有话跟女儿说。”
这般盛气凌人,有恃无恐的态度!
太太忍了忍心里即将爆发的怒火,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抿声音越发平淡:“听说昨儿你处罚梅兰她们四个丫头?”
三姐坐在一旁的椅凳上低头翻看纤细而白嫩的纤纤玉指,好像早料到她娘会这般问,所以无所谓的应了声:“恩”。
“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连我问你话也敢爱答不理的回答。”太太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几案上,茶水顺着几案四下溢出。
王妈妈及菱香吓得身体直哆嗦,颤声道:“太太,您喜怒……”
“娘,您早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我。”三姐抬头,眼神玩味的看向王妈妈。
王妈妈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不用合计这位小祖宗怕是因此恨上她,可是……可是她也是为姑娘着想,若不……又何苦来哉!到底是主子,虽早知这结果,心底仍有些发寒,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地,默默求饶。
见此,太太怒急阴冷着脸,眼神一肃疾言厉色道:“你看王妈妈作甚?莫不是认为此事是她通风报信告知与我。”
三姐冷哼一声,不置与否。
太太将已扑倒在一旁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只听‘啪’一声碎响,见三姐被吓到却仍旧不肯低头,不由气愤的浑身发抖:“随意惩罚奴仆你还有理了?”
菱香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剑把□□,上前宽慰道:“太太,今日您身体本就不舒服万不可在生气,再说三姑娘还小,日后您可以慢慢教。”
三姐不敢跟她娘耍横,但是可以把气撒在王妈妈身上,怒吼道:“虽然你是服侍我娘身边的老人,但也只是个签了卖身契的老妈子,我还是有权惩治你的,哼!”
“姑娘饶命……”
太太怒急指着她道:“你敢!”三姐不理她娘的怒火,盯着王妈妈淡淡道:“作为奴才竟敢随意撺掇主子,你可真是越发能耐了,”上前一步,伸出脚尖碰了碰她的头:“若不是因为你这老叟货,娘如何会同我发火。”
“你……你……你个孽障……”太太气的险些晕了过去,王妈妈贴身伺候她好几十年,从娘家陪嫁过来一直陪伴她,对她可谓是忠心不二,可这个孽障竟当着她的面折辱王妈妈,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吗?思及此,怒骂道:“你给我跪下!”
三姐气的转头看向她娘,嚷嚷道:“娘,我又没作甚错事为何要跪,若让我跪,须给我个理由。”
太太气的站起来,扶着菱香的手快步移至她面前,指着她怒急而道:“反天了你!我是你娘,我让你跪还需要什么理由。”
三姐梗着脖子,怒声道:“我不服!”
太太冷笑三声:“你若不跪,日后便不再是我女儿。”说着背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上首。
菱香看出太太脸色不好,转身那一刹那身体更是晃了晃,快一步扶着太太的胳膊,用尽力气撑着太太的身子,耳语道:“太太,您身体可是不舒服?要不奴婢遣人唤大夫过府。”
太太眼神凌厉的看向她,菱香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等了半盏茶功夫,三姐仍是梗着脖子立在正房中央,太太以母女之情威胁她竟未换来她的妥协,不由再次勃然大怒,恨声道:“早知你这般顽劣不堪不听教诲,当初生你时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你,也省的我如今日夜忧心。”
“太太……”惊吓的王妈妈同菱香异口同声道。
闻言,三姐脸色惨白,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娘,您说什么?”后退几步勉强扶住身旁座椅上的扶手,眼神全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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