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也不用她回答,嘲讽道:“只因那时娘太柔弱不甚得你爹喜爱,你大哥大姐懂事,晓得他们越懂事上进,你爹就会越满意待我也就越发的好了,后来他们越发大了,我自知弥补不了对他们的亏欠,只能将对他们亏欠之情寄拖在你身上,想让你无忧无虑无甚烦恼的长大,谁料到竟害你扭曲了性子。”
原来我才是最为可笑的人!
三姐惨笑道:“我一直以为娘嘴上骂我不争气,实际上最是疼爱我,未料到所有总总皆是假象,你……如此疼爱我不过是通过我弥补对大哥大姐的亏欠,怪道您总说大姐如何贴心懂事为您分忧,我又如何顽劣不堪惹您心烦,原来在您心里一直就觉得我不堪重用,怪道……”
“你……你……”太太瞪着眼睛,她怎就生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王妈妈顾不得尊卑,忙站起来轻抚太太的后背:“我的姑娘,您就少说一句话吧!太太若是不疼爱您,为何对您谆谆教导,您怎么就不懂太太的心呢?”
“我只知娘看不起我,觉得我事事比不过大姐。”三姐见娘被她气的脸色比刚才还白上三分,心里早已后悔不已,可是又气愤不过,所以铿锵来了两句。
“姑娘,您就听老奴的话,你们是亲母女,亲母女哪来隔夜仇,且太太身体不好,您就给她服个软,可好?”
“滚!”三姐冷喝道:“哪你有你说话的份。”
王妈妈被她呵斥声弄蒙了,大脑一片空白,府中这些年除了太太心情不好时甩她脸子外,还真没人敢这般辱骂她,这三姑娘……真是被太太惯坏了,幸亏今儿屋里都是自己人,若不然此话被有心人听见,还不得笑话太太。
殊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刚刚传出来,就如刮风似得传到各个院子。
姨娘们听到此话,各自表情别有风味,李姨娘面容平静的绣着屏风,不过细看之下有几针却是绣错了地方。
张姨娘母女互相对视一眼,难掩脸上幸灾乐祸的喜意,挥手唤丫鬟去厨房:“中午多加一道爆炒兔肉。”
赵姨娘正在安胎,紧闭房门,万事不管。
书房,沈姨娘监督轩哥背书,听到丫鬟的禀告,只是更加严厉督促轩哥的学业,毕竟三姑娘就是被太太生生纵容成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劣性子。
被打入冷室的田姨娘则仰天长啸,说了句:“枉太太自命清高,这回总算是狠狠摔了一跤,真真是好笋里出歹竹……”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黄姨娘不甚在意抱着宴哥在院子里晒太阳,只是私底下告诫青衣绿衣,不许随意乱嚼舌根。
至于府中其余姑娘,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了,二姑娘关上房门,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狠狠大笑,一边笑一遍咒骂:“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四姑娘让大丫鬟磨墨,行云流水般写了几个大字,皆是‘忍’‘淡’‘行’‘知’。
五姑娘跟姨娘一起吃爆炒兔肉赶着吃赶着说:“这味道好吃的让人禁不住回味……”
刘湘婉因早上惫懒,如今在绣房抓紧时间绣制屏风。
七姑娘让丫鬟去六姐那看看,得知她……嗯……正在忙,于是关上房门准备回床小憩一会儿。
正房里的主仆们什么也不知道,母女二人仍旧针尖对麦芒,太太怒声道:“你竟敢当着我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王妈妈?”
“不过就是个奴才,骂她两句怎么了?”
“你……王妈妈是我的人,你折辱她便是在打我的脸,这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娘,你既然这般说,那我惩罚自己的丫鬟又与你有何关系?”
太太转头盯着菱香,厉声道:“去拿戒尺过来!”
菱香摇摇头,小声劝道:“太太,姑娘还小。”真要拿了戒尺过来,若太太日后后悔今日之事,那她岂不是……
“快去,再不去直接卖了你。”
菱香身上一哆嗦,白着脸去内室取东西。
三姐上前一步,愤愤道:“娘,你先是责骂我现在还要责打我?”
“你不但不知错还强词夺理,该打!”
“娘,我本以为比不过哥哥姐姐在您心中地位,如今竟连王妈妈也不如?”语气中不无讽刺。
“菱香,你怎么还不出来?”
内室里菱香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太太的声音知道不得不出去,于是握了握手中的戒尺咬牙硬着头皮出去:“太太……”
太太接过戒尺,喝道:“过来,伸手。”
三姐白着脸把手背到后面,后退两步。
“有胆反驳就该有胆承受后果,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三姐心里憋着气走到娘面前伸出手,太太抬起戒尺的手顿了顿还是下狠心狠狠打下去,一下又一下足足打了十来下,每打一下,太太都会问:“错没错?”
三姐疼的眼眶泛红却始终咬牙不吭声。
王妈妈流着泪上前抱住太太的胳膊,哭嚷着:“太太,别打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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