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私底下跟我提起,前不久二姐给爹爹来信,二姐夫想将生意迁到京里。”
五姐低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二姐依然这般有志气。”
自打爹爹回京述职,二姐便被留在苏州,除了逢年过节爹爹偶尔提及过她,她们之中从未想起过二姐,彼此间更无联系,遂无论她们定亲还是嫁人,二姐皆未派人过来,一晃这么多年,也不知二姐可有诞下子嗣。
刘湘婉含笑道:“无论何时何地,二姐的志气都很高。”当年二姐做出那般抉择,便可知她心中所想,如今时过境迁,她们姐妹所嫁之人皆是官宦子弟,也不知二姐知晓后作何感受,尤其似他们这般的商贾之人,见了官宦女眷是要行礼问安,可想而知,二姐来京必将引起一场风波。
大姐不以为然,淡淡道:“届时二妹一家来京,我们尽地主之谊便是,至于其他,且看她日后的表现。”
三姐想起儿时与二姐的姐妹之情,低声道:“我倒是希望二姐儿女双全,日子过得顺心顺意。”
五妹轻轻抚摸肚子,轻声道:“唯有嫁了人离开了爹娘,方知还是在娘家时过得最是自在,虽姐妹们偶尔打打闹闹,却也是无伤大雅之事。”
七姐垂着头,想到她的亲事既憧憬又忐忑,见三姐五姐日子过得那么顺心,她着实羡慕不已,却也知有些事不能尽如人意,待她嫁人后,即便与相公做不到举案投眉,也要在日后相处中,全了彼此的颜面。
“母亲可有提起二姐是否育有子嗣,这样我们姐妹相见时,也不好空手而去。”
三姐低叹:“二姐至今无子。”
一句话让众人的心沉到谷底,二姐成婚四载有余,竟还未育有子嗣,可想而知,齐家内里有多龌龊不堪。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世间之事向来都是一啄一饮,若二妹不在乎银钱又怎会选择嫁到齐家,齐家若不是看中刘家的底蕴,又怎肯娶庶女出身的二妹。”
三姐低声道:“二姐……”
刘湘婉轻声道:“三姐不必担忧,他日二姐来京时,我们姐妹尽地主之谊就是。”
“也唯有如此!”
这时,床上两个侄儿突然嚎啕大哭,宴哥与祉哥吓得身子一颤,慌张道:“姐姐,我们没有欺负外甥。”
只见两个小娃娃泪雨婆娑,张开双手不住的啼哭,眼睛却紧紧盯着他们娘,再看三姐稳如泰山的坐着,直至半盏茶功夫,他们久不见娘亲过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下头继续跟着舅舅们玩耍。
这一幕看的众人瞠目结舌,刘湘婉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三姐,适才小外甥哭,我们看着都心疼,你乃他们娘,怎如此坐得住。”
三姐扯了扯手中的丝帕,恨声道:“都是他们爹作怪!”
大姐也看不懂他们这对奇葩夫妇,皱眉道:“此话何解?”
“但凡他们爹惹我不高兴,我就让儿子们欺负他,谁知他竟有样学样,有时儿子们想亲近我,可我不得闲,他便撺掇儿子们假哭让我过来,初时我不知,急忙忙跑过去哄他们,后来不经意间听到他们父子三人私下底嘀嘀咕咕,方知相公背着我,让儿子们策反我,不由心下恼恨,遂我假做不知,谁知这俩臭小子被我惯得,一看假哭行不通,便来真哭,”三姐恨恨道:“如适才这般,他们眼巴巴的看我,见我没过去便会嚎那么一嗓,遂我早见怪不怪,皆因不能惯他们此等恶习。”
姐妹四人听到后,不住的大笑,刘湘婉忍俊不禁道:“不知三姐如何报复三姐夫?”
三姐瞪了她一眼:“怎么?你想看我们夫妇不合?”
刘湘婉捂嘴偷笑:“焉能!焉能!如今三姐家中阳盛阴衰,妹妹乃是担忧姐姐受欺负。”
“自是让其……”三姐刚开口,就见姐妹四人直直的盯着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哼声道:“我还不告诉你们了!”
大姐指着她不住失笑:“你这坏丫头,惯爱吊人胃口。”
刘湘婉揶揄道:“不会是罚三姐夫日日对你朗诵情诗吧!”
只见三姐脸色绯红,恼羞道:“坏丫头,竟敢打趣我!”随即话音一转,娇笑道:“不知六妹洞房时,六妹夫是否如姐姐所说如财狼虎豹……”
刘湘婉羞得背过身,嗔怒道:“三姐……”
闻言,大姐板着脸训斥道:“三妹,七妹还未嫁人,你怎可胡说八道。”
三姐讪讪道:“大姐,妹妹错了,是我考虑不周,言语造次了,不过……”看向七妹,眨了眨眼睛,轻笑道:“七妹,有些事早些知道,也好早有准备!”
“三妹……”
“三姐……”
四姐妹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唤她,只见三姐眉眼带笑的起身,含笑道:“我得去看看我的心肝们!”
见此,大姐低叹道:“你们三姐即便嫁人生子,说话还这么不过脑子!”
刘湘婉含笑道:“大姐,此处唯有我们姐妹五人,无论三姐说甚不过是玩笑话,再且我们是自家姐妹,又怎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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