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茂双手紧握,手背处青筋外露,垂着头,沉声道:“祖父,小子何时才能看到那人凄惨的下场。”
“等!”
魏廷茂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道:“小子不想等也不愿意等,即便圣上知晓罢了我的官,我也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老太爷淡声道:“青墨,可知在你步步紧逼之时,有些人为了除去心头大患,也会无所顾忌。”
“您是说他们?”
“当她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所行之事皆按本心而走,又会落得何下场。”如今的他们好似在对弈,初始皆是沉着冷静,可时辰一长难免心浮气躁,只要你能绷住心神,最后胜利的定然是你。
“祖父,小子明白您的意思,”魏廷茂嘴角冷笑:“便是小子不出手,那人也会自投罗网,届时便是……”
“没错!此时不仅你在观望,圣上也在思忖,遂且看他们会如何做。”
“小子心下还有担忧,万一他们不动手,那小子岂不是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日后在想对付他们便是难上加难。”
老太爷淡笑道:“这就要看你了……”
“我……”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老太爷慢慢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景致,低声道:“之后的事就看你如何做……”
魏廷茂眼睛一亮,恭敬道:“多谢祖父的告诫,若不是您告诫小子,说不得小子已泥足深陷,万劫不复。”
老太爷轻声道:“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最重要是迷途知返,尚为时不晚。”
“您说的是,小子直来直往惯了,竟忘了对敌之中还有声东击西一计。”
“若你想通,也算了了老夫的心事,日后与六丫头好好过日子,生母之仇可报,但这繁衍子嗣,又何尝不是你娘在天之灵想要看见之事。”
“祖父,小子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且去忙你的吧!”
魏廷茂躬身点头,对其恭恭敬敬揖了一礼,方大步离开。
老太爷低叹:“幸亏他未执拗到非要亲手报仇雪恨,尚能听进老夫的告诫,也算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魏廷茂出去后,漫步在刘府内宅,脑中不断思索老太爷的话,是啊,狗急了还跳墙,何况那人……只要他步步紧逼,那人定会失去理智做出不可饶恕之事,届时她的下场可想而知,还有两个月!这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何况这两个月!只见他嘴角含笑的去往岳父的书房。
母女俩絮絮叨叨说了一个时辰,绿衣躬身进来,福了福身,低声道:“姨娘,姑爷在外求见,说寻姑娘有事。”
刘湘婉扶额:他这是要干什么!
无论她去哪,他都要跟过来!
倘若此事让人知晓,不是徒增笑柄吗?
只见黄姨娘欲言又止,低声道:“姑娘,你说姨娘出不出去?”青墨在院外求见,若她不出去,却是有些失礼,可她出去,以她妾室的身份,却是让人自惭形秽!
“姨娘,您当然要出去,他可是您女婿,焉能不拜见您。”此乃内宅,青墨是万万不能进到屋中,遂唯有姨娘出去,方可受魏大哥的拜见。
黄姨娘神色踌躇:“这可使不得,此事若让太太知晓,还不定闹出什么风波,姨娘倒是不打紧,就怕您……”
“姨娘,您怕什么?如今我已出嫁,太太再不能随意拿捏我,以魏大哥的官位,可说与爹爹平起平坐,太太又怎会明知故犯。”
“姑娘……”黄姨娘依旧犹豫不决。
见状,刘湘婉拉着姨娘起身,母女二人行至院门外。
宴哥与祉哥得了消息,早跑到院子外面,围着他不住说话,而他眉眼间皆是快活之色,与来时简直判若两人。
魏廷茂见黄姨娘母女出来,抬脚走进院中,随后掀袍而跪,只见黄姨娘脸色涨红,神色慌张,忙上前两步,想要伸手扶他,又突觉不妥,急忙忙道:“青墨,不可!不可!妾这身份怎能让你行此大礼。”
刘湘婉行至他身边,与其一同跪下,低声道:“姨娘,您乃我生母,女儿出嫁时,您未能看到女儿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女儿也未能对您行跪拜之礼,叩谢您生养之恩,遂今日女儿回门,携相公给您磕头了。”
话音一落,他们对其恭恭敬敬磕了一头。
再看黄姨娘早已泪眼婆娑,哽咽不止,低泣道:“好!好!姑爷姑娘有此心,姨娘这辈子便没白活!”转头看向绿衣,催促道:“快去扶姑娘起身。”
绿衣脚步刚动,便见姑爷起身,随后扶起姑娘,黄姨娘忙背过身,拿起丝帕擦拭脸上的泪水,半响后方转过身,轻声道:“姑爷,我家姑娘交给你,姨娘很是安心。”
魏廷茂对其揖礼,恭敬道:“姨娘且放心,小婿此生定不会辜负夫人。”
黄姨娘含笑点头:“青墨,不知你可想听姨娘说几句话。”
“姨娘请说。”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二人结为夫妇,既是老天对你们的眷顾又何尝不是你们之间的缘分,未成亲时,自是看对方都好,成亲后,难免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毕竟你二人脾性,生活习惯不同,时日一长,很容易产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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