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与妈妈所想倒是如出一辙,皆怕我受这些恶奴欺负,遂将她们的样貌、差事写在纸上。”
赵妈妈感慨道:“原来如此!”神色一顿,又道:“姑娘,今儿您冒然插手府中内务,公主知晓后怕是会……”
刘湘婉眼睛微合,低笑道:“不是还有公爹吗?”
“老爷刚训斥过您,焉能替您说话?”
“妈妈将心放在肚子里,不会有事。”刘湘婉心想,便是她不出头,公爹也会派人过来,如国不可无主,家不可无妇,如今婆婆被禁足,何时解禁尚且未知,焉能不让她打理府中事宜。
赵妈妈走至一旁轻轻按摩她的肩膀,低声道:“姑娘,莫要再说,您还是眯会儿吧!”姑娘最是喜赖床的人,如今却日日起早,可想而知她神色有多倦怠。
刘湘婉闭上眼,含糊不清的‘恩’一声,渐渐进入梦乡。
向嬷嬷将厅中之事汇报给三公主,只见她脸色骤变,厉声道:“这个小贱人,趁本宫失势竟敢夺本宫的管家权。”
“公主,您消消气,此事咱们从长计议!”
“她们如何说?”
向嬷嬷轻声道:“二奶奶手段着实凌厉,孔妈妈被她吓得肝胆俱裂。”
“废物!不过一件小事就将她们吓唬成这样,不堪重用的东西!”
“二奶奶什么也没问,却能一一指出她们的姓氏及说出她们手中的差事。”
话到此处,三公主不禁‘咦’了一声,冷冷道:“老二媳妇好手段。”
“公主,如今咱们动不得,一动便会被老爷发现。”
三公主颔了颔首,轻声道:“这段时日你行事需谨慎小心,不能让人瞧出丝毫端倪。”
“老奴办事,您放心。”
只见三公主脸色阴霾,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老二执意要娶那个庶女,果然不是简单之人。”
“公主,你掌管宁远将军府十余载,府中的管事都是您一把提拔上来,她们对您自是忠心耿耿。”
三公主冷笑道:“忠心耿耿!一旦涉及她们的自身利益及性命,定会第一个出卖本宫。”
“公主……”
“嬷嬷,宫中是比战场还要惊险万分的地方,战场上是刀光剑影,可宫中却是杀人于无形,有多少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杀了人后还神色自若,遂从宫中出来的人,谁都不会相信,能相信的唯有自己。”
向嬷嬷眼眶微红,低声道:“公主……”
“连至亲之人都有可能背弃你,更何况下人们。”
“公主放心,老奴绝不会背叛您。”
三公主看着她,感慨道:“倘若此事成了,嬷嬷就去安养天年,若本宫事败,嬷嬷……”
“无论您去哪,老奴都会跟着您,随伺您左右。”
三公主只是淡淡一笑,起身行至窗边,看着院中那一排排盛开的花儿,低笑道:“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本宫在宁远将军府呆了十余载,可到头来本宫不过是空欢喜,至始至终,唯有嬷嬷陪在本宫身边。”
“公主……”
“真希望那日快点到来……”
魏廷茂下朝后立即回府,待马车路经一处店铺,只听他淡淡道:“停车。”
小厮赶紧勒住马绳,马车缓缓停下,魏廷茂掀帘而下,大步走进铺子里,眸光一瞥,淡淡道:“可有好看的发簪?”
店家对其揖礼,恭敬道:“将军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拿来!”
“要最精致讨巧的发簪。”
店家躬身应道,飞快的走进去。
魏廷茂背手而站,不多时店里来了两名女子,只见她们身条如柳叶般纤细,面容更是妩媚多情,不经意间轻轻一瞥,眸中霎时带着点点春色,双双移步上前对他福了福身,柔媚道:“小女如烟,如梦拜见将军。”
魏廷茂头也未转,冷冷道:“滚!”
二人脸色微白,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娇羞道:“将军……”
“不想被我踹死,就给本将军滚远点!”
闻言,二人吓得神色惊恐,身子不住发抖,慢慢移至不远处。
这时店家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木案,木案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的发簪,恭敬道:“将军,这些都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可有您相中之物?”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镇店之宝?”
店家身子一僵,讪讪道:“将军,这些皆是京中女子喜欢的样式。”
魏廷茂走上前,直直盯着其中一只发簪,将其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半响后,轻声道:“就这个吧!”
豆包忙问:“店家,发簪多钱?”
“二百两银子!”
豆包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两张银票扔给他,随后脚步匆匆的去追少爷,待他出去时,马车已飘然离开,他只能小跑追上去。
如梦颓丧着脸,怅然若失道:“若能与这位将军春风一度,便是不给奴家银钱,奴家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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