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接过信一看, 信纸皱皱巴巴的,上面被晕染出一团一团的墨渍,元安放下小银叉, 坐直了身子, 这上面是泪渍吗?
元安忙细细辨认信上的字, 越看脸色越难看, 半晌后愤怒地将信拍在一旁的小案几上, 怒火冲天道:“二表哥也太荒唐了!”
小茴刚拿了一件薄毯出来,见元安突然就发了怒,忙看了一眼墨兰,墨兰对元安手边上的信努努嘴。
小茴把薄毯盖在元安腿上,赔着笑脸问道:“好好的,您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瞧这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
元安阴沉着脸,拿起信递给小茴,“你自己看。”
小茴接过信细看,勉强在一大团一大团晕染开的墨渍里辨认,渐渐的脸色也变了。
“惠姑娘和奕王……这……曹姑娘可怎么办?”
曹宝珠的信上说,沈惠不知怎么的勾搭上奕王,而且奕王也是荒唐,下个月他就要和曹宝珠大婚了,竟然不顾曹家的脸面,亲自去求皇后,要皇后把沈惠赐给他做侧妃,皇后竟然也允了,连问都没问长公主一声,就下了懿旨。
曹宝珠信上还说,奕王突然像是变了个一样,不但不顾体面,纳了沈惠为侧妃,在朝中还处处与太子作对。
当今近来从民间新得了美人,入宫就是妃位,百般宠爱不说,还为了这个妃子几次训斥皇后,太子为皇后说了几次话,当今连太子也一并训斥了,如今这对天家父子关系十分僵硬,奕王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公然对太子表示了不满,甚至开始笼络朝中大臣。
短短一个月,朝中迅速分为了两个派别,一派是以镇国公府为首的太子党,另一派则是以曹家为首的奕王党,沈家和曹家也翻了脸,竟有针锋相对之势。
临城来的信里从来没有提到这些事,所以元安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临城的风云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而且曹将军觉得沈惠是沈家故意安排出来勾引奕王的,目的是挑拨曹家和奕王的关系,对沈家更是厌恶,甚至放了话,曹家人自此以后不许与沈家人来往。
曹家和沈家本来十分亲密,如今却水火不容。
只可怜曹宝珠,一边是她即将相伴一生的未婚夫婿,一边是她最为看重的姐妹,奕王她不得不嫁,元安却也是她绝舍不得放下的姐妹,如今两边为难。
再加上奕王如今迷恋沈惠,一点脸面不给她留,她一肚子委屈没处说,只能偷偷给元安写信。
元安看信上泪渍斑驳,可以想见曹宝珠写信时掉了多少眼泪,更是气愤不已。
除了气愤,元安还有些不解,二表哥想来崇尚吃喝玩乐,他的人生目标就是靠父靠兄,当个快活的逍遥王,当今掐着他后颈让他办件差事他都拖拖拉拉,十分不情愿,如今怎么突然开始置喙朝政,针对大表哥了?
还是父亲和母亲,平日里再三叮嘱他们三兄妹,和两位皇子交往时,要把握住分寸,既要当成至亲相处,又要避免结党之嫌,怎么如今竟然公开表态,沈家站在太子这一边?
元安一肚子疑问,可是如今她被困在淮阳郡的郡主府里,全靠临城来信才知道些外界的消息,太后和长公主的信里只字不提这些事,看来是故意不想她知道了。
元安算算日子,二哥哥应该还有五六天就到淮阳郡了,等二哥哥到了,再问二哥哥吧。
元安回书房给曹宝珠写了回信,交给方嬷嬷,让她用飞鸽尽快传到临城。
元安写完信后站在窗前,看着天边艳丽的晚霞,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个月前她把小乞丐带回郡主那天,天气骤变,原本艳阳高照,突然就雷霆震震,阴云密布,算算时间,那时候正是奕王突变的时候。
沈明堂到的比元安预计的还要早一天,风尘仆仆到了郡主府,匆匆见过元安后,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去提审嗜花龙了。
当今一知道嗜花龙的事就震怒非常,要不是因为虞国太子还没走,怕被虞国看了笑话,只怕立马就要派人来淮阳郡了。
沈明堂想到临行前,当今密宣他到御书房,发的那一通大火,现在想想他还觉得十分不安,当今近来性情大变,时常狂暴易怒,除了新得的宠妃,连皇后也轻易近不得他身,而且当今似乎开始猜忌防备太子了。
沈明堂想到此处就觉得头疼,只怕当今哪天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元安不知道沈明堂审出来什么没有,反正沈明堂在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
元安心疼哥哥一路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到了淮阳郡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去刑房提审嗜花龙,她让小茴拿了个比自己手掌心还大些的陶瓷茶盏,亲自给沈明堂倒了满满一盏沁凉的桃汁。
沈明堂接过后一饮而尽,放下茶盏一擦嘴,躺在元安的摇椅上十分舒坦地吐了口浊气,对元安笑道:“还是妹妹的东西好喝,回头把这桃汁的方子誊一份给哥哥,我觉得这个还怪好喝的。”
元安抿嘴微微一笑,又给沈明堂的茶盏里添了大半盏桃汁,然后笑道:“二哥哥想来不喜欢喝这些,说甜腻腻的还不如喝白水,怎么今日突然改了口味?”
沈明堂得意地一笑,“还不是你未来二嫂,最喜欢这些,我想着这个桃汁甜润可口,你未来二嫂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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