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一时傻了,怎么就突然说到她的马车了?
白衣公子犹豫了下:“这……只怕委屈了她们。”
元安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小茴:“不委屈,她们和我坐一辆马车就行了。”说着还朝小茴眨了眨眼睛。
小茴敢怒不敢言……
白衣公子倒也爽快,当即又作揖感谢元安,并承诺一定会还一辆新的马车。
元安不在意地摇摇手:“不过是一辆马车,不必如此。”
元安也不再多说,在小茴的搀扶下上了车,直到马车从白衣公子面前驶过,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如果元安能回头多看他一眼,就能看见白衣公子眼中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狂喜。
元安和曹宝珠将将赶上最后几个梅花饼,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细细品尝。
释幻师太是个怪脾气的,她做的梅花饼,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只要在庵内添了香油,不拘多少,只添一文和豪掷万金都只能领到一个梅花饼。
曾有位三品官吏家里的小妾十分心爱梅花饼,痴缠着自家主君吵着要多领一个,那官员也是色迷心窍的,被美妾三两句话一哄,雄赳赳气昂昂地命令分饼的小比丘尼拿十个出来。
小比丘尼是个死心眼,师父吩咐一人只能领一个,她绝不给两个,无论官吏怎么呵斥都不给,那官吏觉得丢了面子,又有爱妾在一旁煽风点火,竟让人打了小比丘尼一顿。
幸好释幻师太出来的及时,才保住小比丘尼一条性命。
释幻师太也不多说,直接让人去京兆尹敲鼓伸冤,最后竟然闹到了当今面前。
当今大怒,朕想吃饼都不敢如此霸道,都得让人早早去排队,你一次就要十个,比朕还尊贵?
当今怒将那官吏连贬四级,发配到穷乡僻壤去了,那个作怪的小妾也充了官奴。
自此以后,谁也不敢在栖霞庵放肆,前车之鉴在这呢!
却说元安和曹宝珠添了香油,吃了梅花饼和斋饭后,便要去梅园赏梅。
栖霞庵是前朝一位公主修行的地方,那位公主十分爱梅,便在栖霞庵开辟了一座梅园,搜集了天下梅中珍品,从初冬到仲春,总有梅花盛放。
如今已经进了二月,元安和曹宝珠就是来赏这最后一场梅花的。
“郡主,这枝梅花实在太高了,我踩着凳子也够不着啊!”
小茴十分头疼地看着在梅树下摩拳擦掌的元安,这么多梅花怎么偏偏就看中了树顶上这枝?
元安跃跃欲试:“我觉得这树——”
“您还是收了心思吧!”小茴拉着脸:“说什么都不敢让您爬树!”
荷香也在一旁帮腔:“郡主,您就疼疼小茴吧,她这小身板可受不住国公爷的板子!”
元安只好悻悻放弃,十分遗憾地挽着曹宝珠寻找其他看得上眼的梅花,嘴里还嘀咕不停:“好不容易才看中一株,我看其他的都没那枝好看。”
待元安一行走远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梅林深处走了出来,他肩上和头发落满了梅花瓣,可见是在梅林中站了许久。
他走到元安看中的梅花枝下,抬头看着那枝梅花浅浅笑了,一时间满园梅花尽失色,再绚烂的梅花也比不上他这一笑,温柔缱绻,只一眼就能让人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把那枝梅花折下来。”
旁边的小厮麻利地爬上树折下元安心心念念却够不着的梅花,双手捧着送到白衣人面前。
白衣人拿起梅花细细欣赏,温柔地喃喃:“还是和以前一样……”
若是元安在这里,她立马就能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在山路上遇到的俊俏的白衣公子。
元安好不容易又挑中了一枝梅花,小茴忙剪下花枝送到元安手上,元安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没有之前那枝梅花合眼缘,不由地小小叹息了一声。
曹宝珠拿过梅花,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和刚才那枝有什么区别吗?”
元安幽幽叹息一声:“古有对牛弹琴,今又对珠谈梅。”
“什么对猪谈梅?”曹宝珠一头雾水,直到听到小茴和荷香憋不住的“噗嗤噗嗤”笑声传来,才反应过来。
“好啊你!”曹宝珠把梅花塞到小茴手里,就要去揉搓元安:“敢说我是猪!你看我饶不饶你!”
元安忙躲开曹宝珠的魔掌,一边躲一边笑道:“不是吃得多的猪,是宝珠的珠!”
“你还笑话我吃得多!”曹宝珠一跺脚,张牙舞爪的朝元安扑去。
元安忙往林子里钻,曹宝珠日常舞刀弄棍的,一身力气不比一个成年男子小,这要是被她一头撞上了,腰不得被撞折了?
“你往哪跑!”曹宝珠气呼呼地追着元安,小茴和荷香互相看看,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哭笑不得,双双追着自己主子一头钻进了梅林里。
“我看你还往哪跑!”曹宝珠见元安突然站住不动了,忙扑上去抱住元安,元安一个踉跄,扶着树才没有摔倒。
“嘘!”元安站稳后忙把一根葱白似的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曹宝珠安静。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别说话!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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