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不用多想,也许有更简单的理由。”霍北打断了许商的不断推断,看着许商的疑惑眼神,霍北继续说:“也许是这个洛十三曾经经历过什么残酷的事,所以意志坚定,不受影响。”
许商捏紧折扇,“那得是什么残酷的事,才能对一次性杀这么多人毫无感觉呢?他又不是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
“无论是什么,只看着就好,不管是善于隐藏还是天性凉薄或是别的人生经历,只要不是匈人就好。”霍北的视线有些飘远。
许商有些吃惊,确实,如果是匈人就可以说得通的,匈和北国可以称得上一母同胞,但匈原来是北国边界居住的一个小国,因为匈和北国时代联姻,所以北国允许了匈以国相称。
但是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原本谦卑的匈人变得野蛮而残暴,不知从哪一代起,幼稚小儿都视杀人为平常事,北国原本还不重视,但灾祸皆因为疏忽,先帝还在位时,匈人侵略,因为措手不及,几乎那一片城池都被匈人抢掠,死伤无数。
随后,霍家军镇压,残活的匈人四散逃亡,那些人混进北国流离的灾民被登记为北国人也说不定······
“将军,如果是匈人,恐怕进军营就不是一个简单、普通的事了。”许商忧虑道。
霍北摇头,“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能随意定论,这些猜测仅埋在你我二人心底就好,平日里多注意着,不要让他察觉,若不是匈人,恐怕就要伤兄弟的心了。”
“嗯。我知道了,将军。但是,明天的任务,是不是找个理由让他留下?毕竟——”
“不了,若果真是匈人,也不会满足于只破坏一次行动,一定是更大的计谋。”
这边,霍北和许商因为洛婉的不同寻常而有所警惕,洛婉也十二分警惕地在溪里洗刷着自己,并不是她主动说单独来溪里的,反而是被孝义‘建议’过来的。
原话是:“十三啊,你刚刚胆子可大啊,说实话,咱们这将军可被人称冷面的,那种开怀大笑,几乎就没在将军脸上看见过。你说说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地去见将军,这一身,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去澡堂子里洗了,你这一身不得把一堂都弄得血污污的。”
孝义的话被很多人认可,洛婉也就顺水推舟,在大家满意地眼神中,自己在溪里洗浴。
湿着头发,洛婉用发带虚绑住便回去了帐内,躺在床上,才觉得浑身酸软。
想起之前回答将军的话,‘她睡得着’,她也并没有撒谎,睡是能睡,只是睡不好而已。
又想着,将军真的变了很多,比她的变化都大······心翻来覆去,洛婉再次陷入了梦中。
“阿婉!跑——”
第9章
“阿婉,快跑!”女人拼命地扯住一个凶狠的男人,而男人并不生气女人的阻拦,只是邪笑着回过去抱起女人,凌乱的衣服被扯下,痛苦的声音全被女人吞下,只一心盼着,她的女儿啊,能跑得快些,再快些,跑得远远地。
洛婉拼命地往外跑,跑过了她慢慢熟悉的小巷,跑向了陌生而迷茫地前方,最终摔倒在破庙前。
再醒来的时候,她被绑着,绑住她的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知道是为什么要绑她的,因为太饿了,饿得太厉害了,所以忍不住要吃就算不是食物的东西。
嘴里含着布坨,洛婉只能“呜呜”地出声,正在架火的人们注意到她醒了,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向她走来,洛婉绝望地闭上眼,有什么东西却破风而来,温热的,溅在了洛婉的脸上。
一个微高身量的蒙面人出现在破庙,那些饿极的人一时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个蒙面人去给洛婉解绑,洛婉看到,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没有被生活折磨过的骄傲和热情。
那些人冲了上来,蒙面人把洛婉推到一边,透出了少年的声音,“在一边藏住等我!”
洛婉没有看和那些人打斗的也许是少年的人,只是抓住时机跑远了,蒙面的少年不满地抱怨,“我救了你,你都不和我说一句感谢吗?”
不远了,已经不远了,这样的想法让洛婉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继续跑着,破旧的衙门紧闭着,洛婉拼命推开门,“爹爹!爹爹!我们回去啊,救救娘还有很多人!爹!?”
呼喊在门被洛婉打开的那一刻停住了,衙门里是血肉模糊的一堆人,洛婉的眼泪掉落下来,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她一路跑进去,压下自己心里的恐惧和恶心,尽力地去寻找自己爹爹。
爹爹不在这里的吧?怎么会在这里呢?爹爹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吗?
“阿婉,快跑,别回头,去找你爹,出什么事,你爹都可以解决的,所以赶紧跑,别回头,别耽搁时间,赶紧跑!”
“娘,我很快就把爹爹喊回来了!”
爹?洛婉蹲在一个趴着的人——的尸体边,她伸出刚刚才开始抽条的手,颤抖着翻过来那个穿着和自己爹爹一样官服的人,好像啊,真的好像啊!
洛婉终于支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她想大哭一场,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她不小了,她怎么会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救得了娘呢?都是骗她的,全都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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