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何缘故吗?”困惑不解的,还有刘方。
“笨死了。在路上怎么可能休息好啊?还是赶紧到北江军营去吧,给我找个好床,让我平稳地好好睡一觉,还有啊,徐茅是吗?北江军营有热水吧,我可不能洗冷水的。”
果然,陶贵开怎么会是为北江考虑呢。
第18章
今夜的月亮不见踪影,繁星挂在天空上显得格外的闪亮,本该是让人心情愉快的美景,在北江军营里,却无人有心情欣赏。
“伍长,疼吗?”所有人都抓紧着时间进行最后的休息,但没有谁是真的睡得着的,昨晚还是四千人满满堂堂的,今晚各个营帐里就只剩下了几个人,空荡荡的。小狗子小声地问身边紧密包扎着右肩的白菜,看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液。
“无事,睡吧。”白菜极快地回复了小狗子的话,声音比起往常来,要显得低沉和冷淡,在这冷淡下面隐藏的是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剧痛。
小狗子还想说话,他知道白菜疼,想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心里头想着这样也许能不觉得疼,睡在他旁边的洛婉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小狗子,睡吧,不早了,担心伍长也要让伍长好好休息吧。”
白菜极力忽视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柔和着语气对小狗子说:“十三说的对,别担心我,我困了,你也赶紧睡,明天还需要我们一起杀敌呢。”
小狗子无从分辨白菜话里的真伪,或者说,即使可以分辨,他分辨出来也无能为力,当下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洛婉闭上眼睛,将所有纷杂的思绪通通放下,尽力使自己开始休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明天还有的战的。
李义和李木并肩躺着,听到耳边李木呼吸声的转变,李义也才察觉,原来李木也还没睡着,昏暗中,李义悄悄笑着,假装在睡梦中翻个身,把胳膊和大腿都放在了李木的身上。
李木的呼吸声又乱了,他偏过头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李义的脸,那因憋笑而颤动的睫毛完全暴露了他的故意,李木在心里微叹,缓缓把手抬上去,然后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李木的额头上。
四目相对,李义冲着李木傻笑,“赶紧睡觉!”李木对李义做着口型,倒是也没让李义放下腿,周围都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李义看没看清楚,但随后,两人都自在地睡过去了。
营帐内,还剩下的就只有孝义和大龙了,大龙受的伤挺多的,虽然不是很严重的大伤,但加在一起也失了很多血,现在不确定是昏迷还是困倦,早早地就没有了清醒。
孝义一个人靠着帘口处躺着,看着外面某处点起的照明火,找不到一点困意,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见孝忠了呢?
······
洛婉满身大汗地从梦中惊醒,第一时间看向外面,天仍旧暗着,一片平静中,洛婉喘着粗气,她慢慢地从床上起来,来到营帐外,北江军营里剩的人太少了,连巡夜的人都没有了,洛婉站在原地,看着城楼上的兄弟,也是,这种时候,蛮夷人恐怕根本不会多花心思来偷袭。
现在回去睡,时间太短根本睡不着,洛婉也不想再躺在床上浪费时间,她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脑子里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是想走走,想平静地走走。
她做了梦,梦到在破庙里,没有那样一个少年蒙面救她;又梦到她回到老房子里,一室黑暗,她找不到任何光明。
放空思绪地走着,洛婉自己都没注意怎么走到全富的墓前,但看到就挪不动步子了。
洛婉在全富墓的跟前儿坐下,沉默了许久才说,“全富伍长,明天就是关键了。如果明天没有援军到的话,恐怕你舍命救的我们,还不能为你报仇就要来见你了。”
细微的风声吹过,没有任何回答,洛婉却轻轻笑了,“全富伍长,但是我觉得我们不会死的,就是一种感觉,不只是我,我能感觉到其实大家心里也还是有这样的感觉的,毕竟有将军在啊。就算是到绝路的时候,我也相信将军一定有办法的,能让我们守住北江,守住那些百姓平静的生活的。”
洛婉轻轻浅浅的声音落在隐于黑暗的人耳里,在某人心里划过了几圈涟漪,却没被自己注意到。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洛婉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却在动作的同时,意识到这声音好像是将军啊!
霍北走进洛婉的视线里,双手后背,平静地站在洛婉面前,再次发问:“为什么会这样相信?”
洛婉眼里闪过回忆,却立刻抽离出来,“将军,因为您是将军。是北江军营所有人信赖的将军,是霍家军所有士兵跟随的将军。这种信任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刻进骨子里的。”
听了洛婉的话,霍北嘴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若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说话的,然而此刻,或许是面前的人说出的话,或许是在这灰暗的隐秘时候,他不由得开口:“是吗?我父亲同样是北江军营所有人信赖的将军,同样是霍家军所有士兵跟随的将军,更是霍家所有人的支柱,但是他根本没有护住霍家,甚至连霍家军都要散掉了。你凭什么以为,这种相信就是应该的?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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