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余后的半生,已不想再去体验这样的生活了,有时候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眼前人即便维持镇定却还是不可避免泄露紧张的面容,听着他那急迫吐出来的话语带着未加掩饰的轻颤,喉间那一句拒绝的话竟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吐不出来。
说不出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其他话。
崔柔只能望着温有拘,神色复杂。
两人便这样对望着,谁也不曾说话,到后头还是外间传来了明和的声音,道是“荣安侯的长随有事请荣安侯出去。”
崔柔耳听着这一句,竟是不由自主得松了口气,她这一番动作看似做得小心,可温有拘一直看着她,又岂会未察?眼看着她整个身形都松懈了下来,就连原先一直紧绷着的面容都因为松懈而多了些柔和。
温有拘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他笑得时候,声音很好听,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韵味,让人沉醉。
崔柔也跟着愣了下,她原本以为先前那番模样无人瞧见,没想到……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添了两抹红晕,犹如那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在夜光杯里轻轻晃过时的模样,红色的酒是她脸上的绯红,白玉般的杯子是她的脸。
她低着头,温有拘看不真切她眼中是个什么情绪,却能清晰得看到那绯色的红晕在那白玉般的面容上慢慢扩散开来。
没了往日的端庄自持,如今的她竟像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女一样,慌张到不知所措。
温有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甫一瞧见,心下就像是被小猫抓过手心一样,不疼,却让人觉得难耐得很。他抿着唇,负于身后的手紧攥在一道,却不知是在克制什么情绪,只是几个呼吸过后,他又恢复成先前的那副模样。
儒雅得,包容得,云淡风轻得。
低着头望着她:“你不说话,我只当你是应了。”
这话刚落,温有拘便发现崔柔的身形一动,两片唇嗫嚅着似是想说些什么,他索性又添了一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会等到你放下一切,心甘情愿答应我的那一日,只是有一点。”
他说到这,把话一停,眼看着崔柔抬脸看来,便望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也不要避开我。”
崔柔耳听着这话,却没说话。
她只是望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到听见外头明和又喊了一声,才开口说道:“侯爷先回去吧。”
温有拘闻言,倒也没有逼迫于她,只是朝外头应了一声,而后才又看向崔柔,温声道:“如今已是深秋,今日虽然日头不错,可林间多风,你与我一道出去吧。”
听他所言,崔柔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便仍旧一前一后往外走去,先前来时崔柔倒是没有发觉,只是出去的时候,却可以明显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好似是故意将就着她的步子,没有过分靠近却也不会远离太多,时不时还会提醒她小心脚下。
等走到外头,温有拘也未说什么,只是朝崔柔点了点头,而后便先提步往外走去。
而明和等到温有拘走后,才朝崔柔看去。
眼看着自家主子一直低着头,她心下略有所思,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同人温声说道:“主子,我们回屋吧。”
崔柔闻言,便轻轻“嗯”了一声,等走了几步,似想到什么,忙抬头问道:“先前娇娇可来寻过我?”她担心,先前那幕被娇娇瞧见。
明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是忙答道:“您别担心,郡主还在同表小姐说话,没有来过。”
耳听着这个回答,崔柔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只是想到温有拘离前所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她没有当场拒绝温有拘,可心中还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且不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再嫁作他人妇。
便说她那一双儿女。
小祯和娇娇都长大了,她如今再嫁给旁人,算是个什么样子?
以后……
还是尽量少出门吧。
只要不遇见温有拘,也就避免了不必要的是非,久而久之,想必……他也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
九月中旬。
王珺近来倒是颇为忙碌。
她虽然早年管过家,又跟着母亲学了许多,可到底对于王家的事务也是第一次上手,难免有些生疏。何况又有她那位好三婶新官上任三把火,让府中的人都以为她不过只是一个陪衬,平日对她自然也就懈怠了许多。
她倒是不在意。
母亲与她说过府中这些管事的为人和性子。
那些对她平日多有不恭的,大多都是些家里的老人,也是母亲与她嘱咐过的几个人,他们仗着在家里多年,行事多有放肆。只是母亲心软,念他们是家人的老人了,纵然有些许不是,可到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一直未曾收拾。
可她不是母亲。
母亲念旧,容着他们在府里放肆,可她却容不得。
日后她总归是要出嫁的,她自然不能由着府中这般乱糟糟的。
可她不担心,身侧几个丫头却都急坏了,纵然平日再是沉稳的连枝,也没了平日的冷静,拧着眉,道:“郡主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您都没瞧见府里那些人,整日都恭维着三房那边,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朝那边孝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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