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下了一个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决定。
她做得很好,根本没人发现那个孩子死亡的真相,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孩子是被丫鬟照顾不周才会突发身亡。
是意外,是丫鬟的粗心大意。
没有人发觉这是她设下的局,就连素来精明能干的庾老夫人都没有发觉。
冯婉还记得那日清早,二房传来四少爷病逝的消息。
她过去的时候,崔柔坐在床榻边上了,手中紧紧得抱着那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呢?那个往日鲜活的孩子冷冰冰得躺在崔柔的怀里,以前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就连那张小脸也是青白的。
那日之后,王家就再也没有四少爷了。
而她的祀儿在那个孩子死后,自然顺理成章成了老夫人膝下最为疼爱的孙儿,那几年,她过得很好,即便瞧见崔柔后来生了女儿也没有做什么。
一个女儿再得宠也翻不出什么天来。
倒是王祯出生的时候——
她动过心。
只是经历了第一个孩子的不幸身故,后来崔柔对于她那两个孩子可谓是事事亲力亲为,整个二房也都被她弄得跟个铁桶似得。
她就算再动心也没了法子。
心里的思绪想到这,而后是又想起王珺先前说得话,冯婉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桩她认为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晓的真相,还是被王珺知道了?
还不等她多想,那双微微垂下的眼睛便瞧见王珺越走越近的身影,月白色的双面绣鞋,鞋尖上头还坠着一颗明珠,随着走动正在轻轻摇晃。
“看三婶这幅样子,应该还记得才是。”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王珺已经站在了冯婉的身前,她的身量比冯婉高,此时站在冯婉的身前,正好把身后的灯火都给掩盖住了,使得这一处的光线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冯婉自然也察觉到了。
她抬头望去,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也不知怎得竟心生几分害怕,她的脚步不住往后倒退,或许是因为退得太快的缘故,一个趔趄竟直直摔倒在地。
可她却来不及起来,只是望着她,道:“你,你要做什么?”
冯婉的声音有些尖锐,尤其是在这夜里。
可因为害怕,那一份尖锐便又带了些颤抖,她睁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王珺,脸色煞白,倘若不是因为身此时后已经退无可退,只怕这会她还是会不住往后退去。
“我要做什么?”
王珺一直没有变化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她快走几步直接走到冯婉的身前,而后屈膝半蹲,伸手掐住冯婉的手腕,垂眸低头直直看着她,冷声说道:“你说我要做什么?”
“冯氏!”
她的声音突然高了许多,连带着握着冯婉的手又多用了些力道。
王珺就这样握着冯婉的手腕,俯身逼近她冷声说道:“当年你为了保全三哥的地位竟然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
“冯氏,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耳听着这话——
冯婉张口想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张阴沉的脸,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眼前这个少女可不是能哄骗的性子,她一步步设局,诱她入局,最后走到她的眼前同她说这些话,倘若不是早就查清楚,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此时她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想到这——
冯婉的脸色变得越发煞白,她惨白着一张脸望着王珺,好一会才抬着脸,颤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这一回王珺终于回答她了。
她仍旧低头垂眸望着她,美艳的小脸上挂着笑,可那两片艳丽的红唇却被她紧抿成一条直线,掩不住的恨意:“我想做什么啊?”
王珺又重复了一遍。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半俯下身子,目光直直得望着她,冷冽而又清晰的嗓音在冯婉的耳边响起,似是从地狱归来勾人魂魄的使者:“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耳听着这句话,冯婉却吓了一跳。
她猛地抬头看去,一时都顾不得眼前少女那双阴沉而又黝黑的眼睛,惊叫道:“你要我死?”说完,还不等王珺回答,她便自行说道:“不,不可能。”
不可能,她怎么可以死?她的儿子还没高中,两个女儿也还没出嫁,她还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再出去,她怎么可以死?
想到这——
她又抬眸看向王珺,手掌撑在冰凉的地上,望着眼前少女的这张脸,厉声道:“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王七娘,我可是你的长辈!”
世人最重名声也信鬼神,这会观音菩萨还在屋子里摆着,难不成这个死丫头还真敢杀了她不成?她不敢,倘若她敢的话,早在先前就动手了。
冯婉想到这,连带着声音也有了些底气,被人握着的手腕挣扎了一番,挣不开,便铁青着一张脸,说道:“神佛在天上看着,你敢杀我吗?”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似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她是从地狱浴火归来的人,怎么会怕死神呢?只是望着冯婉这张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开恩似得松开了先前紧握着她手腕的手,柔声说道:“三婶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你是长辈,我若杀了你,只怕以后夜夜难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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