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别说她早就对萧无珏失望透顶了,即便没有前世的那些事,她也没觉得什么。
毕竟这世上,萧无珩只有一个,只有他,才会不顾所有,把心全系在她的身上,担忧她所担忧的,高兴她所高兴的。
想到这——
抬眸望向萧无珏的时候,在看到他脸上掺着得少有的怔楞时,王珺心中却还是残留着几分疑惑,这份疑惑其实很早以前就种下了。
她感觉这辈子的萧无珏和前世有些不一样。
不过。
这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收回视线,未再看人,只是在打算往前继续走得时候,与他说了一句:“魏王殿下,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这样假设又不切实际的话,您不觉得可笑吗?”
说完。
她也未再理人,只是提起步子,不带丝毫留恋得离开了他。
这一回。
萧无珏没有拦她,又或许是,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神色怔怔得伫立在原地,脑中萦绕着的熟悉嗓音并没有回答出他想要的回答,而是一句近乎尖锐的逼问。
“你会吗?”
他……会吗?
最开始,他问她那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就像是一个燃烧着满腔热血的少年,愿意为她去做所有事。可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像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浇灭了他所有的躁动,让他的理智开始复苏。
他不会。
即便他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失去了理智。
如今王祯坠河失踪已有几日,存活的几率极为渺茫,或许他有可能会派人一道去,但却绝不可能亲自过去。
于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个非常明确的肯定回答,从那人的口中说出,竟让他在不自在之余,还有些莫名的慌乱。
伸手想去抓住她,可脑海中又萦绕出她说得另一句话:“魏王殿下,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这样假设又不切实际的话,您不觉得可笑吗?”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是啊……
多可笑啊。
别说他们如今已然是这样的关系,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就算能,他也不会。
跟随在他左右的亲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或许是觉得他在这伫立的时间太长了,又或许是觉得他今日实在是太过异常了,便同他说了一句:“王爷,我们该走了。”
这里虽然隐蔽,到底也人来人往。
若是让人瞧见总归不好。
萧无珏知道他的意思,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王珺离去的身影,看着她不带留恋也没有拖泥带水的决绝身影。
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突然想笑。
可笑吗?
真是可笑啊。
他如今这幅模样,别说母妃要说他,只怕他那些亲信都该以为他昏了头脑。摇了摇头,收回停在半空的手,也一并收回了视线。
只是掌心收回的时候,他握得有些紧。
好一会才道:“走吧。”
第169章 (二更)
距离萧无珩离开长安已有三日的光景了,而距离王祯消失,却已经有七日了……
洛阳那处还没有人送来消息。
好的,坏的,都没有。
要是平日,没有消息,那么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可如今——
这样的气候,这样的事,一个人坠河失踪七日,这绝对不会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偌大的成国公府,自打知晓这桩事后便再没了笑声,底下的奴仆每日谨言慎行得坐着手头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时候做错了什么惹得上头的主子不快。
至于上头的那些主子,也都是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
临近年关。
外头都是一副喜气盈门的模样,可王家却一丝喜意都没有,每个人都在担忧王祯的事,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倒也有不同的。
王珺便是那个“不同”。
她看起来好似没有丝毫因为王祯的失踪而生出颓然,以前每日做什么,如今还是做什么,和管事说话,找外头铺子里的掌柜来问话,甚至还召见回事处的人,让他们准备年礼一类。
冷静理智得比庾老夫人这位历经世事的老人还要厉害。
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的眼中,免不得是要传出一些流言蜚语,平秋阁的丫头忿忿不平了好几日,外头的人不知道,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难道还会不知道?
这几日,郡主每夜虽然还是照着以前的时辰睡,可夜里翻来覆去的,一看就是没睡踏实。
如意坐在圆墩上,手里握着一串络子,正心不在焉得打着。
她的目光时不时朝倚靠在软塌上的王珺看去,眼看着榻上女子平静的面容,想起先前同八姑娘身边的丫头拌嘴,那个死丫头说得那些话。
心里起了气,手里的动作也就乱了。
好好的一串方胜络子,如今是半点样子都没有了,抿了抿嘴,压下心头的躁意重新把几根埋好的线解开了。
她这番动作——
王珺一个余光就瞧见了,没抬头,继续翻着手中的账册,口中倒是说了一句:“你今日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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