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却在她将手揣回兜的前一刻捉住了她的手,捂着她的手揣进了他的衣兜。
“你的兜揣不暖和。”他说。
顾然但笑不语,可是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不禁眼眶一热,心一阵酸楚。
上一辈子他也喜欢把她的手握着揣进他的衣兜,她自来体凉,哪怕是三伏天她的手脚也依旧冰凉冰凉的,因为这个体质,她畏冷不畏热。
周离怕热,所以夏天的时候他喜欢握着她的手;而她怕冷,所以冬天的时候她喜欢握着他的手。
那时候顾然还说他俩是天生绝配,互补得这么好,肯定能够在一起一辈子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依旧没能斗得过老天。
上一世已经以遗憾收场,这一世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再将周离推开了,顾然在心里暗暗发誓。
“你怎么哭了?”周离问她,言语焦急。
顾然摇头,她抬手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擦掉,骂骂咧咧说道:“太冷了,冻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离没有说话,只是将顾然的手握得更紧了。
蜿蜒盘旋的泥泞公路两旁,嫩绿的小草冒出了尖芽。小树林的枝丫,也悄无声息发了芽。冰雪消融过后村庄,空气里带着几丝甜味。
他们的学校坐落在一个半山腰上,据说是有坟地改了然后修建而成,关于学校闹鬼的传说也是不绝于耳。
传说有人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没有带纸,结果有个鬼问是要红纸还是白纸,女的要了红纸,说是最后活了三天,说要红纸的人可以活五天。
还有人说他们说晚上鬼影老在窗户前梳头,头发特别长特别长,边梳头边哼唱一种不知名的歌曲。
关于鬼的传说颇多,可是谁也没有站出来说他曾亲眼看见过。
人传人人传人,最后那些故事传得就越来越离谱,谁都不知道故事的源头是谁传的,反正就是听说过这么一个事儿。
三人成虎,就是这样的吧?人生中这样以讹传讹的事儿多,大家都传着玩玩儿,信了就输了,可是啊!总是有人信以为真。
她当年还被人传开传去说她勾引她姐夫呢!被传这事儿的时候她初二。
因为这个的缘由,顾然有一段时间她对她那堂姐已及她的二伯母恨之入骨,恨不得拖把砍刀冲上去同他们拼命。
不过后来她渐渐的就释然了,因为她妈就开解她说:“那是因为你年轻漂亮,你堂姐嫉妒。”
想着堂姐说她勾引她姐夫,是因为嫉妒她年轻美貌,她也就没有那么气了。
若美貌是一种罪,她连监狱的大门都进不了,可是啊还要自我安慰是怪她美丽太过,说来也是一种讽刺。
当年这事儿传的很大,嗯,大到村子里凡是认得到她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好事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何况他们村子里成天没事儿的长舌妇又颇多呢!
唉,只能说是贪玩引发的惨案,当年她和她远房小妹爱玩儿,坐着姐夫的摩托车去姐夫他们家玩儿,没有跟家里的人说。
后来啊村子里就出现了流言蜚语,说顾然勾引她二姐夫,还被她二姐夫抱在怀里的。
版本多种多样,改的那是一个面目全非,她就是和妹妹一起去姐夫家吃了桶泡面,然后就坐车回来了,真的,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任何勾引她姐夫的举动或者是心。
奈何没人听她辩解啊!他们都选择装聋,然后自说自话传着自己的那一套说辞,那时关于她的蜚短流长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入了各家各户,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她二姐满心满意喜欢的人,可是真的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啊!
好在事情也就传了一年半载便消停下去了,也不再有谁提起,只是她的心里多了一根刺,时不时灼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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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作业给老师检查好后,交了报名费就算完事,明天才会正式上学。
再次走进阔别了十多年的小学,顾然感慨万千,提议在学校逛一会儿,不着急回去,周离欣然应允。
再次坐在小学的教室里,恍如隔世。
其实也是隔了一世的,前世和今世。
三级危房,墙面斑驳,凹凸不平,外面涂的那层白灰因岁月年久而脱落,里面的石头全都露了出来。以前坐在里面上课的时候,她还在想这教室会不会在某一天他们正在上课的时候突然间就坍塌了。不过事实证明,这教室外干中强,她小学毕业了多年后,它依旧屹立不倒,最终在小学翻修时被拆了。
桌子上刻着许多早字,其中一个用黑笔涂了的就是她刻的,学的是鲁迅先生小时候的做法。那时的她呀天真的很,以为和鲁迅一样刻一个早字她就会成为像鲁迅那样优秀的人,然而并卵。
不是学着名人的做法就可以变成名人的,只不过是皇帝的新装,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书桌上许多个早字证明这样的天真并不是她特有的。
许久没有打扫的桌面落了灰,手指拂过,满指尘土。
木质的桌凳上了潮,远远闻着都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儿。
顾然像是初次到学堂的小孩儿,欣喜得这摸哪瞧,而周离也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她,并不催促。
顾然走到了窗边,阳光透过窗洒向她的脸,她眯上眼睛惬意得感受着,像是个偷吃到糖的孩子,嘴角都带着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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