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于这么多年后,有个人站出来说:我懂你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她的脑袋轻轻地贴着他的肩膀,黑暗中,方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阵属于女孩子的温软的热意。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亲下去。
但他克制住了,只是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动作又轻又柔的,似有若无。
现在的方舟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会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小孩子了,他会考虑很多很多事情,会在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前仔细斟酌考量。
颜玉没有准备好。
他也没有准备好。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年后那段注定要到来的别离。
所以,就不要轻易开始了。
直到车厢的灯骤然亮起,方舟和宋颜玉才发现,他们就这么相拥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天明。
因为昨天睡得晚,灯亮的时候两个人意识都不太清醒。
宋颜玉把脑袋移开,方舟迷迷糊糊地下床要往自己床上爬,结果刚一活动,身上传来的咔咔几声关节响把他吓得骤然定在原地。
宋颜玉被惊得彻底清醒过来,她问:“你还好吗?”
方舟一张脸都痛扭曲了:“不好,一点都不好,睡僵了。”
火车刚好到站,这一站的旅客走到自己的软包门前时,刚好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
“轻点,痛,啊呀,痛痛痛痛痛!”
接着是轻轻的“啪”的一声,好像直接皮肤上一样。
一个女声说:“让你别动就别动,不然会更痛。”
乘客:“......”哦吼,里面好像在搞什么了不得的大场面。
出于礼貌,乘客先敲了敲门,里面动静一停。
乘客故意等了会儿,才开门进去。
里面,一个女生正坐在一个男生身上给他推拿,两人都很年轻的模样,像对学生情侣。
见到乘客,两人均是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女生手指又在男生某个穴位上一按——
“嗷嚎——”杀猪般叫声瞬间响彻车厢。
乘客的微笑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他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宋颜玉说:“方舟,你这个背这么僵,一看就是长期伏案写作的学生背。”
方舟痛得泪流满面:“你这不废话嘛,哪个刚高中毕业的不是天天趴桌子上学习的啊——不是姐姐,咱是说好给我治落枕的吗?你管我背干嘛?”
宋颜玉拍拍手:“闲着也是闲着,顺便一块都治了呗。”
方舟:“别,我求你放过我。”
宋颜玉:“亲爱的,我这是在锻炼你的意志力,乖,别叫。”
说着,她对着他背上的穴位又是狠狠地一戳。
方舟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要不是宋颜玉信誓旦旦说她天天给颈椎不好的老父亲按摩,而且效果极其显著,方舟真的怀疑她是想谋杀!
他挣扎着拿起手机了眼时间:
早晨六点。
连吃饭时间都不到啊!根本没有理由把宋吃货支走啊!
绝望的方舟彻底歇了挣扎的心思,趴在垫子上,任由宋颜玉把自己戳成了一条死鱼。
终于熬到上刑结束,方死鱼默默从床上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也不痛了背也不僵了,浑身轻快得好像骤然年轻十岁——虽然他本来也不过二十岁。
方舟瞬间满血复活,激动得原地活动两下,主动去餐车把饭端过来,然后对宋颜玉道:“要是以后有机会,让我姐姐也找你捏一捏。”
宋颜玉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你姐姐颈椎不好吗?”
方舟摇摇头:“还行吧,没什么大毛病。我就是想借着‘孝顺’她的理由,明目张胆地折腾她。”
坏心眼的小舟子想到姐姐被宋颜玉按到鬼哭狼嚎的悲惨模样,得意得想笑。
说起来,虽然都是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方舟和方唯这姐弟俩的性格还真是完全不同:
方舟低调柔和,绅士又体贴;方唯高调暴躁,倔强又大咧。唯有一点姐弟俩相通,那就是能说会道。
小时候,方母常常摸着儿子的脑袋说:“方舟,你不能老被姐姐欺负成这样,你得跟她讲,你得凶一点啊!你是一个男孩子,你得......凶一点!”
下一次,方唯再跟方舟抢玩具时,方舟在父母鼓励的眼神中鼓起勇气喊一句:“那是我的玩具!”
方唯低头冷笑:“所以呢?”
方舟立马怂了:“给你玩。”
方父、方母:“......”
日复一日,方舟就这样在他姐姐的淫*威压迫下慢慢长大。
就连后来方舟会去搞辩论,也是受方唯的影响,因为他想学会辩论去骂死方唯。
只是后来他爱上了这门艺术,也清楚了语言到底有多可怕,就歇了用辩论去吵架的心思。
于是,方地主数十年如一日对方农民的欺压,从来就没有断过。
不过这也使得底层人民的反抗,从来就没有断过。
被爸妈安排去接站的方唯不自觉打了几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该不会是方舟那个臭小子又在背地里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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